孩童在凉亭另一边的水池边打水仗,叽叽哇哇格外聒噪,云漾漾呆了一会儿便觉得无法忍受。
从牡丹园出去,又在湖边凉亭吹了会儿风,听老退休的老人家唱了会红歌,又看广场舞大队跳广场舞,最后到了她常去的那个地方。
这片林荫密布,道路两旁的树木都高大粗壮,临近道路两旁的却纤细柔软,斜着身子倾向道路中间,将炽热的阳光隔绝在外。
许是这一片树木遮天蔽日,总是带着浓重的阴冷,寒意让人望而生畏,所以这里人也少。
人少,便幽静。
道路两旁的长椅上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还都是两两坐在一起。
只有她一个人,形单影只。
云漾漾捏着自己已经酸麻的小腿,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从结婚之后,她就很少一个人来这个公园,眼下只觉得自己被排斥在通俗的世界之外。
大学的时候,她很喜欢听老年乐队练习唱歌,哪怕一个人,也能一个人站着听一个早上,老人家休息的时候她能和老奶奶说上几句话。
今天又看见那个老年乐队,还是熟悉的那些面孔,一个个脸上都洋溢这笑容,可见老年退休生活格外滋润。
他们应该都儿女事业有成,孙子孙女乖巧可爱吧,云漾漾心想。
老人家唱完一曲休息的时候,云漾漾听见他们聊天,才知道有几个大爷大妈已经因病去世了,活着的人提起他们也会唏嘘,三言两语后,还是会回到他们接下来要演唱的曲子上。
离去的人已经离去,像飘飞的尘土,根本不会留下什么浓墨重彩的痕迹。
她也是一样,大学的时候,每个周末她都会来听免费的演唱会,大爷大妈会亲切地叫她漾漾,问她最近学习怎么样,有没有交男朋友,如今三年过去,她再看到他们还认识他们,但是他们却不认识她了。
是啊,他们每天在公园,来来往往的行人都会停下来听几分钟,或者闲聊几句,他们每天见那么多人,怎么会记得她一个过客。
所谓过客,就是来也入烟,去也如烟,没有存在感,不留痕迹,更不会被别人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