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宝楼说:“不肯给人看应该是怕被人偷吧?”
阿福师摸着下巴道:“不一定,有些东西你就是会很宝贝,就想自己一个人看,自己一个人拥有嘛,哎呀,那幅唐伯虎,就连那个败家子也在找。”
岑宝楼和香杏林把行李箱塞进了后备箱,两人也都上了车,雅轩还是大门紧闭,车子发动,阿福师叹息了声:“唉,真的是败家子,不然以来老板的运势,来家的财运是很长很长的。”
阿福师又说:“等等我请你们去香雪海喝下午茶啊。”
这天又是周五,岑宝楼听了,一口答应了下来。他们便先把东西搬去了新家,接着去了香雪海。
一楼宴会厅珠宝展的广告打到了香雪海里,菜单里夹了一张宣传页,那纸上放在最中间位置的正是一根祖母绿搭钻石的项链。香杏林摸着脖子说:“这条项链戴在我的脖子上不知道是什么效果啊。”
她举着手机拍了一张项链的照片,埋头点点戳戳了起来,专心致志。岑宝楼喊她点菜也喊不动,等他和阿福师点完菜,香杏林把手机给他一看,她把那条项链p到了自己的一张自拍照上。
岑宝楼点了根烟,笑了出来。阿福师也抽烟,手上轻一下,重一下地掐着压在餐碟下的餐巾。过了会儿,清汤牛腩上桌了,他忽然说:“我还有事,钱留在这里,你们吃吧,我就不奉陪啦。”
香杏林眨眨眼睛,看了看岑宝楼。岑宝楼说:“那您忙吧。”
阿福师走得匆忙,香杏林不免问:“该不会过会儿香雪海就要被狂徒血洗,我们要面临什么血光之灾吧?”
岑宝楼说:“那他会喊我们一起走。”
“他准不准的啊?”
岑宝楼挠挠脸颊:“信则有,不信则无吧。”
香杏林又来问岑宝楼:“他原来是真的看不见啊?”
岑宝楼说:“我遇到他的时候他还看得见。”
“出了什么事?”
“三年前,阿福师在新美华卖了两串开过光的香樟手串给一个男的,两人聊得很投机,男的还请他去酒吧喝酒,几杯威士忌下去,男的就提出要阿福师算一算今晚哪台lǎo • hǔ • jī几时几点能开出大奖。”
“这算得出来吗?”
“阿福师就和男的说,王老板,瞎子是帮人改运的,这帮人胜天的活儿,瞎子干不了,不过王老板戴上这两串貔貅舔过的手串,那是事半功倍,保准您今天能赢个盆满钵满。他就要走。”
“哦,要溜了。”
“王老板没吭声,阿福师又坐下了。”
香杏林啧啧舌头:“这个王老板什么来头?”
岑宝楼说:“阿福师后来和我说,那天,那一刻,他看到王老板的眼睛里跑出来两只大老虎,它们伸出四只大爪子牢牢把他给按了回去。”
“你当时在吗?”
“我就坐在他们边上。”
“你看到什么大老虎了吗?”
岑宝楼伸出小拇指,刮了下眉心,接着说:“阿福师和王老板说,北边最角落那台lǎo • hǔ • jī三刻之内一定能开出大奖,我给您去换些玩lǎo • hǔ • jī的子去,王老板又一眼,阿福师又坐了回去。
“那天,我没看到什么大老虎,我只看到阿福师不停喝水,擦汗,脚碰到了我的脚,不止碰了一下。”
香杏林说:“他找你这个偏财运救命呢。”
岑宝楼点了点头:“我就走去北边最角落的那台lǎo • hǔ • jī,准备玩一把,谁知道那个王老板走到了我后面,把我拦了下来,和我说,这位小兄弟,这位大师帮我改命开运,说这台lǎo • hǔ • jī马上要中大奖,我这个人呢不缺钱,我还很有善心,我想把这个开大奖的机会让给这位大师,麻烦你去边上的机器玩吧。
“王老板的眼神很冷,身上有血腥味,他的手又大又宽又厚,手心里长满老茧,很像武侠小说里写的刀客的手,他身后跟着两个彪形大汉,一个手臂上文了老虎,一个手臂上文了条龙。”
“你怕了?”
“我怕了。”岑宝楼抽烟,”我就走去了边上的lǎo • hǔ • jī,没有投子,我看别人玩,看王老板他们玩。”
“王老板没有亲自出手,他出子,就真的是让阿福师玩,阿福师玩了五分钟,一把都没中,他擦擦汗,说,王老板,这台机器,这个时间,只有您玩才能中大奖。王老板问他,那这个时间,要让你自己中大奖,哪台机器适合?阿福师往我这里看,好巧不巧,那天lǎo • hǔ • jī的位置都被人占了,我哪台机器都碰不着,王老板呢,仗着有人护驾,想赶谁就赶谁,于是,他们就换了台机器,又玩了整整十五分钟,还是一把都没有中,王老板当时并没说什么,和阿福师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在那对龙虎大汉的陪同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