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知点了点头：“可以。”
贺东广再接再厉：“所以节目组在宣传的时候，应该也要有详有略，对吧？”
姜慕知听出了贺东广的意思，f作为illionwave制作的首档音乐节目，宣发力度非常之大，而贺东广希望在这次宣传中资源倾斜给glogd，这就是个敏感问题了，尤其是关于到底多大力度——如果宣传过火，观众不会买账，甚至会认为节目组为自己家艺人暗箱操作，真要是这样的话只会适得其反。
“这件事还需要再讨论，我不能今晚给你答复，毕竟你说宣传不宣传的，也不止是a&r一个部门能决定的。”姜慕知打起太极。
贺东广脸色微变，笑着说，就这一件事，没别的。
事情已经说完，贺东广也没过多停留，他在回到车上之前，扭头看了一眼站在姜慕知身后的简绍从，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很快他就扬起灿烂的笑脸跟姜慕知挥手道别。
那辆骚包的小跑亮起红色的尾灯，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简绍从看上去并不太高兴，他沉着个脸，往回走：“dev这个人太假，当着你面和背着你面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姜慕知，你应该少和他来往。”
姜慕知叹了口气，按下电梯键：“那能怎么办，毕竟是b组的艺人，还是个公司的摇钱树，哪怕是我不看好，高层也指望着他赚钱呢。”
“他给你的票……”简绍从说了一半，没声了。
“怎么了？”姜慕知问。
“没什么。”
两个人的对话到此结束，时间也晚了，于是决定各回各家。
而对于贺东广来说，他现在的心情恐怕比简绍从还要差不知道多少倍，甚至没忍住坐在车里翻了个白眼，他想了想，给abel去了个电话，喊他出来喝酒。
“哟，dev哥这是打算请哪的？”
“市里的酒吧随便选，看你方便。”贺东广在打电话的时候，又是笑意盈盈了，“我觉得咱们两个上次挺能聊得来，但周围有其他人不好说话，这次再请你喝酒，不谈工作，就当跟兄弟放松放松，怎么样？”
贺东广在得到肯定的回复后，挂掉电话，皱起眉头。
最近一段日子，他越来越在思考单飞的事情，虽然崔启这个老油条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向他抛橄榄枝多半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考虑……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继续在姜慕知手底下待下去就等着被新人“迭代”了。
终究姜慕知的造星能力太强，凡是被她看中的新人，没有一个捧不起来的，现在，她要重启鳄梦乐队，而刚才跟在她身后的那个新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底细，而他之前又屡次和姜慕知起矛盾。
贺东广不傻，他看得出姜慕知现在对他的百依百顺，正是因为准备冷处理了。
单飞，就目前看来是最好的选择。
最先能感受到贺东广心中想法的，不是姜慕知，也不是崔启，而是他最朝夕相处的队友。
实际上，就在glogd走红之后，贺东广的行为处事风格也越来越张扬，最开始是百般挑剔乐手的错误，到现在，整支乐队已经成了他的一言堂，不管是宣传还是实际演出，贺东广永远会获得最多的镜头，而其他人的镜头用“一闪而过”来形容也不过分，甚至有时候灯光不好，连脸都没看清。
队内这样巨大的落差，让贺东广单飞这件事成了既定事实，剩下的成员都能意识到，早晚会有什么一天，只是近来整个乐队的氛围越来越微妙。
姜慕知在前去观看他们彩排的时候，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一个要一起演出的团队，做起事来一盘散沙，表面上看是贺东广领导着团队前进，实际上剩下是剩下的人消极怠工，根本懒得搭理自己的主唱。
就在贺东广第三次觉得键盘进入的节拍不对时，姜慕知叫了停。
薛嘉瑜垂着头，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似乎是失去了对情绪的控制，她没有抬头看贺东广，也没有抬头看姜慕知，就只是闷着声音道歉：“对不起，我今天状态不好，我先去调整一下。”
一句话说完，薛嘉瑜没等任何人回复，径直站起来，冲出排练室。
“嘉瑜？”旁边的鼓手站起来，打算追出去找她。
姜慕知一看薛嘉瑜的状态，心中有所预感，将鼓手按回座位：“我去找她，你们先练。”
薛嘉瑜没有跑远，她就在半层的窗户前面，捂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慕知走过去，喊她的名字。
薛嘉瑜回过头来的时候，重重在眼睛上抹了抹，双眼通红，眼睑下方还有没擦干净的泪痕，显然是哭过。
姜慕知将口袋里的面巾纸递上去：“怎么了？是觉得dev说话语气太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