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呐呐不能言的朱厚照,朱宸濠抬手,放到他受伤的肩膀边,做了个虚握的手势:
“我捏伤你肩膀时,说了句话,你还记不记得?”
那一日的事在脑子中翻涌,朱厚照怔怔地说:
“不愧是……朱姓的皇裔。”
朱宸濠厉声问:
“我大明祖训是什么?”
朱宸濠本能地立刻答:“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不错!祖训之意正是一步也不能后退。”
朱宸濠松手,转身走开:
“你现在做不到,没关系,因为你还没登基,还只是太子,品质不够可以学,勇气不够可以赞。”
“皇叔……”
朱厚照直觉他现在该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朱宸濠的语气已经完全平静下来,淡淡道:
“我今天实在很失望,你竟然临阵逃脱,还是不懂去把你找出来,甚至假用了凤姑娘的信才把你骗出
来。”
朱厚照无话可说。返然而朱宸濠说出了更加诛心的话:“你可以无所作为,皇兄只有你一个儿子,无论如何皇位还是你的。”
刚刚盈满的信心似乎消弭无踪,朱厚照被训斥得头都抬不起来,朱宸濠见状反而微微笑了:“殿下,你曾许我,一旦登基,就发兵瓦剌,命我领军,扫荡瓦剌大军,使大明江山无后顾之忧。”
他的笑容里含着讥讽:
“到了那日,如果瓦剌差人求和,殿下会如何?如果使者买通朝臣,反对起战,如何?如果小人进谗言,道我不可信,如何?”
朱厚照急急地想说他一定相信皇叔,但话语像噎在喉中,他就算说出来,此刻皇叔也不会信吧?
朱宸濠向他拱手一礼:
“臣此生所愿唯战死沙场,殿下万勿这都不予臣。”
说完,朱宸濠转身走了。
朱厚照站在院落中,看着他进屋关门,这一次,朱宸濠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