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惠才哈哈一笑。
温柔地把胳膊搭在栏杆上,他面带微笑,缓缓回忆道:
“我和他是旧相识了。小时候同乡,一起进宫当差。他每日都要训练,饮食不能保证,我就从御膳房用边角料做些点心送给他吃。算一算,也有十多年了。”
“高墙寂寞。”周惠才黯然垂眸,“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他带我来的,因为三王爷能救我。他这个人……总是有点天真。”
周惠才轻轻摇头:“我告诉你,这整个牢房关着的人,都曾经埋在乱葬岗。有些是死人,有些是残疾重病。如今来到这里,统一地成为王爷行医的残次品、实验品。而且,只能这么活着。”
“那你的心去哪儿了?”
小邓子问出了最折磨他的问题:
“你的心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周惠才正要回答,突然狱卒又乒乒乓乓地过来了。
这回,他准确无误地喊出了名字:
“周惠才!谁他妈是周惠才!”
僵尸们还未来得及起身,周惠才便shen • yin着应答:“……我。”
他倚靠在墙上,本是一直濒死似的半闭眼睛。听到这句喊声,像是早知如此一般,慢慢地坐了起来。
小邓子眼睁睁看着周惠才,他像条脱节的蛇一样,被人架起来,生拉硬拽地拖到门口。
实在是于心不忍,他快步走上去,尖声细气地叫嚷:“你们轻一点!他有伤,他有伤啊!”
那些大兵跟揉废纸一样搡着周惠才,完全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