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妮跟管家提出辞职,管家表示,这件事要征求少爷的同意。
利文斯当然不会同意。
他的做法也非常天真。利文斯把温妮堵在门口,居高临下地发问:“你不爱我吗?”
然后他显露出无辜且可怜的表情:“你以前说过,你最爱我的。”
“利文斯,我对你不会有任何的感情。”温妮严肃地告诉他,“你不让我报警,也不让我离开。你要干什么?”
利文斯撅起嘴:“那也过几天。我就要办成人礼了,好多远房亲戚都要来。你可不可以等等啊。”
温妮面无表情:“我不想。”
利文斯耷拉下脑袋,失魂落魄地后退一步:“老师,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我从十二岁开始,每天都好害怕,外面总是有坏人要进来抢东西,我,我也没办法……”
说着他就开始掉眼泪。温妮的语气依然是生硬的:“你完全可以报警。或者直接住到市区里,干嘛待在荒郊野岭。”
“妈妈在这里。”利文斯努力做出一个微笑,“我不会离开妈妈。”
真正的妈妈——萝丝太太,就葬在铜蓝溪谷。
温妮深呼吸一口气,觉得很烦躁。
这是一个对母亲的眷恋达到变态程度的孩子。
女巫的血统,无奈的自卫,还有少年丧母的悲哀……恰恰因为他有这如此可怜的遭遇,所以温妮不忍心将shā • rén的罪名扣在他头上。
有时候,道德的尺度取决于对灵魂的理解。温妮觉得自己就像行刑的枪手,明明扣动扳机就可以结束这一切。然而利文斯流下无助的泪水,她的手轻轻发抖。
“好吧。”
温妮做出让步,她伸出一根手指:“我会一直待到你成人礼结束。但是,在这期间你不可以shā • rén,我保证,离开后不会报警,就当我们从来没见过。”
利文斯使劲儿地点头,几乎是乞怜的程度。
温妮又伸出一根手指:“而且,你也不能进我的房间。我不是你的妈妈。”
8
成人礼的细节,温妮已经记不太清。
这个家族人丁不旺,客人稀稀拉拉。厨子一直唉声叹气说自己腰疼,做出来的饮食也可想而知。
利文斯那几天的表现堪称优秀。不仅不来骚扰,甚至努力学习。
温妮每一次看见他那双清澈的眼睛就会心疼,利文斯乘虚而入,提出过分的请求。温妮便强压下自己不合时宜的软弱,严肃地拒绝他。
“老师,你不说话的时候,跟我妈妈真的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