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上个月开始绝食。
清醒的时候水米不进,一天天地消瘦。利文斯没办法,只能续命般地注射病毒,让她沉睡不醒。
梦里,她望着高大穿衣镜里,自己那美丽姣好的面容,忽然有一阵心酸。
抬手摸自己的脸,她想,原来他喜欢这样的我。
可是现实里我已经那个样子了……如释重负地呼出口气,温妮想,他应该快要厌烦了吧。
梦里,利文斯变着花样地给她创造乐园。
巨大的热气球载着他们飞过玫瑰花海,每一片云彩都触手可及,扯过来放嘴里就是味道。
温妮想过自杀。从热气球上一跃而下,摔落的一瞬间,地面就变成了柔软有弹性的软糖。巨大的软糖把她密不透风地保护起来,温妮歇斯底里地挣扎吼叫,喊得撕心裂肺,可嗓子不哑,哪里都不疼。
她也想过自残。梦里她拿起水果刀割腕,刀刃触碰皮肤的一刹那便化成绚烂丝带,成为一件装饰品缠在她手臂上;她撞过墙,墙壁变成奶白色布丁,一头扎进去,满嘴都是甜的。
走投无路,她自己抠自己的眼睛,甚至准备咬断舌头。这也不行,梦里她的自虐行为无法实施。
利文斯总是会出现在她身后,那一双眼睛像钩子似的,一下看穿她的企图。然后他十分有力地环抱住她,与她接吻或跳舞。
他们的舞蹈自成一派,完全是利文斯的创造。温妮昏天黑地地活着,迎着对方滔滔的浓情蜜意,她只感到了窒息。
这一天,在短暂的清醒时分,温妮看着利文斯哼小曲走来走去。
也许窗户没关,陌生的冷空气带给她现实的气息,也同时令她精神抖擞。
温妮腾地一下跳起来,奋力撞向最近的衣柜。随着眼前一黑,她听见了利文斯的惊呼。
感受到自己被抱起来的时候,一阵钝痛自前额袭来。疼痛缓慢攀爬,取代了眩晕与麻木,这是真实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