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擦肩而过的瞬间，这句话毫无意外的就落入了陈恕的耳中，那细长脸见迎面来了个这么邋遢的人，几乎是避之不及，偏偏中年男人好像并没有看见似的，径直往前走，没有将目光留给他一丝一毫。
陈恕没有停留，这句话就像是一阵风一样从他的左耳进，却在即将要从右耳出的时候，猛地止住了脚步，而后改变了路径，径直往大脑里猛窜——陈恕清晰的记得，今天他是在街上电器展橱那里，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一则新闻：2月15日，巷口儿童被害人曹某被警方抓获！
曹某？！
刚刚那个细长脸说的什么来着——曹总，小曹？！
陈恕猛地止住了脚步，他倏地转身冲着那两个背影大吼道：“哎——你们东西掉了！”
两个人同时被他的声音吸引了注意了，齐齐转过了头——陈恕这下是完全看清楚了中年男人的长相，一张可能化成灰都不会忘记的模样！
第15章露面
在办公室里，周小欧见到了曹宇哲的父亲曹德明和他的律师丁俊峰。在见到他们本人之前，曹德明一直有跟向涛联系着，他表现出来的态度也是积极配合。此时，见到了本人，才发觉曹德明尽管已经人到中年，虽然貌不惊人，但却展现出一副文质彬彬甚至有点书卷气，举手投足间无不透露出良好的教养，他的谈吐文雅，只是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不打起全副精神来仔细听恐怕都无法完全听清楚。谈起案子中的被害人黄可，曹德明甚至还流了泪，只是这泪水是那种纸巾一擦就干的程度，这种浮在表面的样子让周小欧有种在看戏的感觉。
对于巷口儿童被害案，周小欧还有话要和曹德明谈一谈，便把他请到了询问室。
曹德明姿态闲适的坐在了对面，周小欧给他泡了杯茶水，曹德明拿起来只是闻了闻就放下了，显然是不合他的口味。
周小欧将他的这一番动作尽收眼底，正欲进入主题，门却被叩响了，一张细长脸在门缝里露了出来，姿态虽然放的很低，可一双眼睛却冒着精光：“周警官，我可以陪同曹先生一起接受询问吗，毕竟我是曹总请来给曹宇哲辩护的律师，有些情况我也需要了解一下。”
这话说得在理，可里面不容拒绝的意思也很明显。周小欧没有拒绝，他大方地抬手一指，丁俊峰就坐在了曹德明的旁边。
“曹总，曹宇哲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你可以说一说吗？”周小欧先问了个和案件无关的话题。
曹德明想了想，有点抱歉的笑了下：“我和他妈妈的工作比较忙，对他的管教确实比较少，他一向比较听他姐姐的话，所以你现在要我来评价他，我也只能说一声抱歉，我对他并不是很了解。”
这个回答让周小欧有一点惊讶，倒不是惊讶于他对曹宇哲这个亲生儿子的淡漠，而是惊讶于他直言不讳毫不美化自己的态度。
曹德明似乎看出了周小欧的心中所想，继续说道：“虽然我对他的了解不多，但不代表着我不关心他，我的孩子是个什么样子我知道，他有一点小聪明，但从不会凭借着这点小聪明去害人的，所以我认为黄可的事情是他不得已而为之的，里面的隐情我需要丁先生再了解下。”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他不认为曹宇哲是凶手吗？
周小欧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丁俊峰，丁俊峰整了整领带，挂着职业般的微笑：“周警官，我现在代表我的当事人曹宇哲正式介入巷口儿童被害案，我介入主要有两方面的工作需要和周警官沟通交流一下，也算是表达一下我的观点吧，一方面我会作为监督人的身份来监督办案人员是否依法、依规办案，保障我当事人的合法权益，毕竟我的当事人也不过才十九岁，刚刚成年而已，难保在审讯的高压环境下不会保持清醒的头脑从而胡乱说出一些什么，而让自己处于弱势地位。那么另一方面，作为律师我需要了解案情，为曹德明先生提供最为真实、有效的信息，防止让当事人陷入被动的局面，我也可以及时的判断出我的当事人是否构成犯罪，构成什么罪，严重程度。这就是我的一点想法，见笑了，周警官。”
周小欧面色平静，可目光却发冷，他盯着丁俊峰，良久才开口：“丁律师，看来你对你的当事人很有自信啊。”
丁俊峰迎着周小欧冰冷的目光，丝毫没有退缩，倒是表现出了良好的职业素养：“周警官，我接受了曹德明先生的委托，自然要尽全力维护和保障我的当事人的权益，这一切的前提是我要相信我的当事人。”
周小欧收回目光，低头一笑：“明白了，那么我现在可以继续和曹先生了解一下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