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恕也赞同:“案件发生在5月14日,而邢衡13号还曾回过家,只是在当天他人就已经消失了。”
王向亮抬头看了眼日头高悬的烈日,双手叉腰看着陈恕:“走吧,去白庙镇三台村。”
在去往白庙镇三台村的路上,王向亮蔫哒哒的问道:“要是三台村也没他的踪迹,就得给交管理部门发协查通告了,车站、机场、收费站这些卡口位置都得一一排查了,又是个大的工程量啊。”
陈恕倒是表现得很平静,他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不至于。”
王向亮把陷在副驾驶位置的身体坐直了点,转头看向陈恕:“怎么说?”
陈恕说道:“以前上过刑侦课,当时是中国刑警学院的宋子彤教授给我们上的课,我记得她有句话说的很对,要学会站在犯罪嫌疑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这样才会切身体会到犯罪嫌疑人当下的意图,才能明确我们侦查的方向。”
王向亮愣了下,而后喃喃自语道:“站在犯罪嫌疑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陈恕点头:“是。设身处地地从犯罪嫌疑人的角度考虑问题。邢衡烧死死者之后,几乎可以说是从犯罪现场全身而退,他有那么多的地方可以抛车离开,白庙镇并不是最佳的选择,白庙镇离市内近,且有好几个粮食基地,基础设施还算完善,相应的天网监控系统也比较完备。可是他还是选择了在白庙镇抛车,这是为什么?那当然是因为他对这个相当熟悉,他有自信在这里抛车后,警察一定不会在第一时间找到车,同时也不会发现他的踪迹。”
“可是我们最终还是发现他了呀?”王向亮说着。
“是,我们是发现了他。可是,亮哥,从14日案发到今天的23号,已经过去了整整九天,破案的黄金七十二小时已经完全错过了,我们大海捞针地走访,查看监控,后来又从车辙印才发现这辆捷达车,最后从两个盗窃犯口中得知了捷达车的情况,才算把这人给摸出来。我觉得他一直在默默等着警方这边的情况,也许他最开始会想要逃离,但是,是人都有抱着一点侥幸心理,他一定会观望,如果警方迟迟没有发现他,你说,他会不会就放下一半的心,要是时间再长点,他可能就会像个没事人该干嘛干嘛了?”
王向亮觉得很有道理:“不错。那这么说,这个邢衡多半没有离开山城市,极有可能就待在三台村。”
陈恕这时却摇了摇头:“三台村不一定,但是一定会在白庙镇。狡兔还会有三窟呢,更何况此时危机并未完全解除。”
正说着,车子很快就开上了一道土堤,远远望去,落日与堤岸相交一线。落日之下却是截然不同的两副图景:土堤的左边是三台水库宽阔而碧绿的水面,赤红色的余晖洒在水面上荡出盈盈波光,而右边是一片荒芜甚至荒凉的黄土地。车开了四五分钟,才见到一片高高的土坡下面,用大理石砌了个大牌坊,牌坊中间横梁上雕刻着“三台村”三个大字,看样子这就是三台村村口了。
从村口进去,晃晃悠悠地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行驶着,三台水库旁正还有两个带着斗笠的人在钓鱼,陈恕将车停在路边,打算和王向亮先去打听下。
“兄弟!”王向亮走过去给两人递过去烟,自来熟地打起了招呼:“这么大热的天在这里能钓上鱼吗?”
那两人大概五十多岁,皮肤黝黑,唯有眼睛黑亮,看见烟忙接了过来,放在鼻尖嗅了嗅,其中一个男人大大咧咧地笑着:“这不算热!这不刚把活儿干完,我们葛俩儿没事儿就来钓鱼,弄点下酒菜呗!哎,你俩是来走亲戚的?”
嘿,正缺理由,这人就现把找好的理由递了过来。
王向亮和陈恕一起蹲在了两人身旁,陈恕指了指王向亮,露出白牙,笑得很朴实:“我俩哟个同事也是你们村里的,正好今天调休,就过来看看他。”
“你们是在城里上班的?你同事谁啊?”男人皱了皱眉,接着又道:“我记得我们村没人在城里上班啊?”说完,还捅了捅一旁的男人,“哎,谁去城里了啊,我怎么没印象啊?”
那男人想了想,毫不犹豫地摇头:“没有,我肯定没有,哎,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陈恕听完两人的对话,还真有点吃惊,难道真的找错地方了,这儿明明就是三台村啊。想到这里,忙问:“为什么你能肯定说你们村没人进城打工啊?”
那男人很自信地点头:“我儿是村委办公室的秘书,每家每户的基本情况都知道,我没听他说过有人进城打工,如果说前几年倒是有可能,但是从去年开始,我们村子里建了一家水泥厂,给的工钱不比城里少,就没多少年轻人去城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