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几人都被她这声惊叫给吓到了,周小欧立刻发现了她的异常——一张脸涨的通红,双手在空中胡乱摆动着,整个人犹如陷入漩涡中的溺水人一般,在做着无望的挣扎。
“快叫护士!”周小欧厉声喊道。
陈恕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将刚刚的那个护士拽了进来,那护士几乎是被陈恕拖进来的,一看林蕊这个状况,脸色立马拉了下来,嘴上像是开了闸门一样,各种不满地话不断地往外冒:“我们好不容易才让她稳定下来,你们是对她做了什么?!之前张医生不是给你们说了她的情况吗,她现在不能受刺激,不能受刺激!你们倒好,不知道等她完全恢复了再来问话,非得等到这个时候,病人哪里经得起反反复复的折腾啊!你们破案要紧,可她也要活命啊——”
“有完没完!”一个厉喝直接生硬地掐断了护士的絮叨,那护士瞪眼瞅过去,结果发现正是那个看守林蕊两个警察中的那个长的凶神恶煞的警察,立刻闭了嘴,只讪讪地“哼”了一声。
陈恕不好意思地对着护士呵呵笑了两声,打着圆场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同事脾气不太好,你别介意,赶紧看看她怎么样了吧。”
护士见到着小伙子一脸温和,心里头的那股子烦躁也按了下去,手脚麻利地给林蕊注she镇定剂,林蕊脸部的潮红渐渐消散了下去,周身的颤栗也放缓了不少。周小欧站在一旁,忧心忡忡地问:“她这种情况估计要持续多久?”
护士知道这人是个领导,态度也好了很多:“说不好。听说她是目睹了凶手shā • rén,这么大的事情哪里一两天可以平复下来的,她后续可能还得去看看心理医生,这心里头的这关过不去,把自己封闭着困在里面,谁也没办法让她自己出来啊。”
护士这话说的有道理,周小欧尽管心里着急,也只能如此。
那护士见周小欧这个领导还挺好说话,又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她并没有生命危险,就是体质还非常弱,精神状态也有点反复,很需要静养。”
她把最后几个字咬得很重,言外之意就是希望警方以后尽量不要打扰林蕊的静养,周小欧并不觉得人家提出来的这个要求有多过分,立场不同,对待事情的看法也不同。
周小欧将赵刚留在了医院,又联系医院安排了几个保安协助赵刚做好安保工作。在住院部楼外,周小欧将王向亮叫到一旁,两人背着李渝和陈恕说这着些什么,尽管听不见内容,但从王向亮的表情依旧可以猜到,无非就是周小欧在批评他刚才犯困的事儿。
十多分钟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周小欧神色如常,倒是王向亮一张脸像个大染缸,五颜六色,实在好看得很,陈恕忍不住捅了捅他的胳膊肘,压低声音笑道:“王哥,你今天是哪里不对劲,被头儿批了两次。”说着,还冲着她比了个“二”的手势。
王向亮抬手就攥住了陈恕的那两根手指,力气之大,疼的陈恕龇牙咧嘴的。王向亮乜斜着眼睛看着他:“你敢笑话你王哥,嗯,还敢不敢?”
陈恕忙求饶:“不敢了,不敢了,也只有我王哥才能得到头儿的特殊关照。”
“那是”,王向亮松开手,将脖子一昂:“这都是头儿对我的一片苦心,这不就是爱之深责之切嘛!”
两人正打闹着,前面忽然响起一阵凤凰传奇高亢的歌声——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几人就停住了脚步,目光追随着这歌声而动,最后齐齐将目光停在了周小欧的身上,只见他从兜里缓缓拿出手机,那手机屏幕好似装了个扩音器似的,正扯着嗓子嚎叫着——
“头儿,你这铃声真够带感的!”王向亮又开始嬉皮笑脸了起来。
周小欧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道:“还不走,想把我的铃声都听完?”
“不不不,我这就走”,王向亮冲着几人挥手道:“你们先回,我去现场周边摸排去了。”
周小欧按下接听键,日光高悬头顶,将人影压缩成一个个的小黑点,每个人的脸上都刷上了一苍白的亮色,那抹亮白色藏在扭曲的褶皱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焦躁烦闷。
挂断电话,周小欧对李渝和陈恕道:“王钊和李朝阳他们等到了租车公司的那名办理人员,我们去会会。”
越野车疾驰而行,半个小时后与王钊、李朝阳汇合。租车公司的两个男人陪同着王钊、李朝阳,见到周小欧三人过来,忙有点慌张地起身问好。
周小欧问道:“说说昨天租车的情况?”
店老板道:“我们店里主要是进行轿车和越野车的出租,只有两辆面包车。所以这个客人我记得非常清楚,客人个头不高,先是打算租一辆大众的,保证金都交了,后来他接了个电话,又把大众换成了五菱面包车,我还纳闷租面包车要干嘛,还多问了两句,他说要去农村结婚,给新人拉喜被什么的。我一想,农村确实是这样的,也不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