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法律意义上来说,父母早就过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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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长时间地在外居住,之前军训也好各种夏令营冬令营也好,最长也就是一周的事情,但这次,时间长达一个月。
一个机会,远离一直以来生活的环境,也是给了他一段用于思考的时间。
一段能够剥离自身情感来审视的机会。
比如,当年的父母失踪,会和自己这半年多来所经历的这些,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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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眼,再在滴滴的闹钟声响中睁开,已天光大亮。
这一天一切平缓而正常,在椅背事件,加上昨天的实验室电击事件之后,主动找来的人在主动减少,路棱自己刷着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记着笔记,心想这些“玩家”之间可能存在某种信息交流方式,也就是说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一个人看到,传播,然后在那些玩家的范围内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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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实验课比起前一天的复杂有些无聊,因为现在只经历过一次淘汰,总计剩余人数45人,一个实验室的容量是两十个人左右,因此学生们被分成两半,每两天布置两个实验室,然后一天做完进行交换。
换句话说,路棱偶数次做实验时,实验室和器材是前一天已经被很多人使用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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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的实验非常无趣,比起前一天的复杂,可以算得上是相当简单,就是看一个炉子不断升温,在第一次等到示波器上的椭圆缓慢旋转压缩成一条平直的线,记录一次居里温度。
第二次加热就是等加热到第一次测得的温度附近时,每隔一度记录一个数据,然后作图写结论就是。
等待升温的时间着实有些漫长,幸好中午没有回过宿舍,早上带出来的习题集还在。在场绝大多数的人拿出题来边做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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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把想把他脸摁在几百度高温的炉子上的男生反向摁在炉子上之外,这次实验可以说是非常平静。
只是可能出于平衡之类的考量,这两天的覆盖记忆上都包含一些他的实验过程的小问题。
路棱去交实验报告的时候,中年的实验老师看到报告上的实验台序号和名字,抬头看了他一眼,说:“结束别走,到我办公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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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冠着高中物理的名头,但竞赛比较是竞赛,实验不是像那些高中物理的常规,比如动一动小线圈观察是否有励磁电流,而是一些普通高中生闻所未闻的来自大学物理的实验。
因此带物理实验,包括准备器材的几位老师都是从市里的大学临时请来的,比起苏冉那样年轻的,大学的老师再年轻的也会有一点岁数。
路棱敲敲门,听到一声请进推进去。实验老师的办公室可能因为仓库不够用的原因,堆了一些器材,另几位老师可能是下班了,这里就只有刚刚的实验老师一人,稀疏的头发丝遮挡不住亮堂的头顶,可能是业余爱好有户外体育运动的原因,虽然个子不高,但肌肉结实皮肤黝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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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好。”
“把门锁上吧。”老师从手里批改的实验报告册上抬起头,看到路棱,随口吩咐一声。
路棱没什么异样的反应,回头锁门。
老师听到咔哒一声,愉悦地在自己旁边多摆了个椅子,说:“来,坐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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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放下手里的笔,慈眉善目地说:“路棱啊,不用担心,没什么事,我就是想找你稍微谈谈。”
从法律意义上来说,父母早就过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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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长时间地在外居住,之前军训也好各种夏令营冬令营也好,最长也就是一周的事情,但这次,时间长达一个月。
一个机会,远离一直以来生活的环境,也是给了他一段用于思考的时间。
一段能够剥离自身情感来审视的机会。
比如,当年的父母失踪,会和自己这半年多来所经历的这些,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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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眼,再在滴滴的闹钟声响中睁开,已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