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思容坐在后排,把笔记本电脑架在大腿上,在键盘上敲着字,写着自己的小说。
为此父亲把车开的很平稳。
“容容,写多少字了啊!”
坐在副驾驶座的妈妈回过头来,她把剥好的花生米放在手心上等着房思容拿。
房思容目不斜视,把手伸过去,像个盲人似的在空中乱摸。
妈妈直接把花生米塞进房思容嘴里。
房思容意识到情况不对,才勉强抬起头。
她看着母亲那张关公似的脸,一面咀嚼着,一面说:“不多,就十来万字。”
“写了三年就十万来字!你这效率……”
其实就两年,高三这一年是不能算进去的。
她之所以写的慢,是因为一直都在修修改改,精益求精。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很讨厌自己创作出来的文字,她的直感也总是告诉她,你的作品有欠缺,有弊病,但她绞尽脑汁也不知道欠缺和弊病到底在哪!
就像看不到自己后背长出的一颗痘,尽管扭着脖子,照着镜子,但也看不到它。
需要别人指出来,可就是没有人指着那颗痘,告诉房思容究竟在后背的哪个位置。
她不敢直面她所写的文字,就像躺在病床上的妈妈不敢直面干瘪的新生儿。
身边的朋友乃至她的老师都夸她的文笔好,但她知道那是恭维,是反语。
“兵在精而不在多!”爸爸总是会在第一时间赶来替思容解围,”容容敢于动笔就已经超越很多人了。”
妈妈被怼的哑口无言。
坐在驾驶位的爸爸掌控着方向盘,忽然扭过头来,问:“有没有拿去签约啊?”
爸爸的这段话有着灵魂拷问的意味。
房思容揉了揉发胀的眼睛,苦笑着,说:“暂时没有。”
其实写小说就是用另外一种方式在和自己对话,她可没有勇气拿去签约,更何况xx文学城群英荟萃,大神比比皆是,自己何德何能!
有大神带她还好说。
“要自信一点!”
父亲向房思容投来肯定的目光。
阳光透过车窗斜照进来,房思容的母亲把花生米捻去皮,花生皮在空中飞舞着,父亲看花生皮缓缓飘落,紧接着盖在车头上,脸皱的恍如苦瓜。
“容容,”房思容的母亲看了眼后视镜的女儿,“咔嚓”一声用大拇指和食指夹了一下花生,说:“国庆咱们就把近视手术做了吧,我已经预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