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本出自武学世家,若不是心中气恼绝望,决不会去改投别人门下,这时听说自家的武功还挺厉害,总算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刚才忘了说了,我叫宣沛,启城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啊?”千娆又“噗嗤”一笑,“我叫叶千娆。”
“你们要去哪里?”
“当然是回家啦,”千娆不想漏出“惊奇谷”三个字,岔开话说,“天都快黑了,我和川哥哥还要赶路呢。你快回去找你大哥吧!”
“明年的比武大会就在启城,你们来吗?”宣沛又问。
千娆摇摇头:“不会去了罢!”
宣沛突然掏出一块白色的玉佩,塞到千娆手中,说:“你们一定要来,到时来启城找我。师父,后会有期!”说着颇有架势地向叶寒川一拱手,便望嵘南城的方向跑了。
千娆本待回绝那玉佩,但已失了时机。她提起玉佩细一打量,只见它晶莹剔透,其内虹光流转,如霞如云,玉佩中间刻着一个小小的“宣”字。千娆一看之下竟爱不释手,就将玉佩挂在了腰间。
“川哥哥,”她喜道,“我可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有本事,赤手空拳也赢了那端木公子,你看都有人想拜你为师了。不过这说话做人的本事,你还得向我学学。”
叶寒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那端木不尘不过是轻敌罢了。他若料到我敢以指断剑,他的剑何等灵变,毫厘之差间,断的就是我这两截手指了。以指探剑,这大概是武家大忌了吧。”
千娆听出一身冷汗,不无埋怨地说:“川哥哥,你胆子也太大了些,若真被削掉了指头那如何是好?”
“若非如此,他剑法精辟,而我全不懂出招章法,如何赢他?”
“川哥哥,”千娆万般疑惑地问道,“你平时这般不喜争执的人,今天为什么非要赢那端木公子?”
叶寒川知道千娆看不穿端木不尘的伎俩,到现在还拿端木不尘当救命恩人,有此一问并不奇怪。别说千娆,他叶寒川从来心如止水,今日竟慍怒至斯,连他自己也暗暗讶异乃至心惊。
“我也不知道。”他低声说。
到达谷道入口时天色已有些暗了,没有遇到其他谷人。千娆调整呼吸,就要进去,叶寒川却突然立住了脚。
“怎么了?”
“我受了伤,”叶寒川说,“需要真气护持心脉,出入谷道的呼吸吐纳法与之相悖,我只怕难以通过。”
“这样的话,”千娆本就不想回谷,真是正中下怀,“那我们今天干脆别回谷了,我们找个清净的地方住下,川哥哥你好养伤,等到下次的谷道开放日我们再回来。”
叶寒川想到自己需要疗伤,无暇顾及千娆,她不是安分的人,待在谷外恐怕招惹麻烦,便说:“哪里还有比惊奇谷更适合疗伤的地方?没关系,我会勉力支持,只是必然没有余力再辨认道路。”
千娆一想也是,哪里还有比惊奇谷的落英山更清净的地方?说道:“认路的事川哥哥你不用担心,我认得的。”
“好,”叶寒川说,“待会儿进入谷道,我若有什么异状,你不用惊慌,千万不要乱了呼吸,引我快速通过便是,天色将黑,不要磨蹭。”
千娆点点头:“川哥哥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