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娆愈加无话可说,端了药坐在叶寒川床头,一勺一勺喂他喝下。南秧娘又写了张药材清单,交给阿陶采买,阿陶二话不说地去了。
到了晚上,南秧娘不敢再走开,就靠着桌子盹睡。千娆守在床头,一遍遍回想着叶寒川意识模糊间说过的话,一颗心始终激荡不宁。
夜半,千娆迷迷糊糊地靠在床边,忽然感到胸前的蓄真眼发热起来,一股真气跟着在她体内缓缓流淌。她渐渐苏醒,只见叶寒川昏睡中握住了她的手,真气便在二人体内互通,如涓涓细流,虽缓而畅。
千娆摸摸胸前的蓄真眼。以往,她虽知道这蓄真眼蕴藏着叶寒川的内力,但总认为不过是稍含一二。如今,她想到自己那样轻易就撕断庞蝎第三条胳膊,这蓄真眼中的内力显然比她想象得还要多得多。
她端详着黑暗中叶寒川的脸,端详着这个不知吝啬的人,忽然觉得,他和六年前的那个“川哥哥”又有什么不同?
千娆端坐起来,以手心抵住叶寒川的手心,驱动蓄真眼中的内力,慢慢游走于叶寒川周身……
第二天清晨,千娆醒来时惊喜地发现,叶寒川竟已起身穿束齐整,他眼中的神采也已回归,只是苍白的脸色显示他气力远远还未完备。
看他起死回生,千娆开心得真想扑过去,但想到叶寒川身上的销魂散,她只能定在原地,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叶寒川问:“宣沛和龙嫣还没回来?”
千娆摇了摇头。
这时,南秧娘也醒了,看叶寒川已经起身,她也是又惊又喜,凑到叶寒川跟前,细细打量他的脸色,握着他手替他号脉,甚至俯到他胸口听他的心跳。教只能远远看着的千娆莫名嫉妒。
“无极丹真是好东西啊。”南秧娘说,“销魂散怎样了?”
叶寒川看了看千娆,又视线下转看向她青肿的手腕,千娆赶紧将手藏到身后。
“不碍事了。”叶寒川说。
“是吗?这可说不通。”南秧娘面露疑色,“我用银针引导你体内精气汇聚到心脉,那销魂散必然趁虚发作,就算发作不了十分,总也有个六七分?”
“我何必骗大夫?”叶寒川说着走出房门。
“喂,”南秧娘赶紧追上,“你一副虚架子,还想去哪里?”
“找人。”叶寒川说。
几人走到院子,恰好碰到一人冲进门来,风风火火的,正是宣沛。
“回来了,回来了。”他气喘吁吁地说。
“龙嫣呢?”叶寒川问。
“公子,我在这里。”又一人走进院门,只见来人一身雪白衣裳,一副清冽神色,不是龙嫣是谁?
千娆有些奇怪,想:她在哪里换了身衣裳?
叶寒川将她上下打量,问:“你受伤了?”
“没有。”龙嫣的口吻意外地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