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盖上泥土,躺在墓穴边上看那高大的合欢树,嫩绿的枝叶繁茂如新,将近春分了吧?
七锦魔蕈的毒,或许可以解了?
她回到屋里,找出那枚七锦魔蕈的紫色子株。若七年期满便可解毒,不需要蓄真眼,就能开口。而若七年未满——沾唇即亡。
她重新回到叶云泽与南宫珉儿的墓穴前,默默祈祷:哥哥,如果时辰已到,保佑我查明真相,教凶手……教凶手以血偿还;如果时辰未到,那我就死在这里罢,黄泉路上,你等我一等。
她一仰头,将那枚紫色子株倒入口中。一丝甜香之后,七年前那万剑攒刺的痛在她的喉头苏醒,她听到自己的喊叫声,先是嘶哑,逐渐变得清澈如水,变成一种全然陌生的声音。
七年前中毒失声时的场景突然从她沉睡的记忆里跳脱出来,她记起了那时的一切……
她昏死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眼来,看到朱红色的房梁,原来她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她腾地坐起身,正要恼火,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却是阿陶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娆小姐,你可算醒了。”她说,“瞧你这面黄肌瘦的,怎就把自己折腾得这般?”
她在床前坐下,将粥递到千娆面前:“喝点粥吧,已经不烫了。”
“是叶寒川叫你来的?”千娆问,她一说话,竟将自己惊得一愣,她的声音不仅不再沙哑,变得异乎寻常地柔韧动听。便是以她此时的心境听了,也觉如沐春风。
她不由苦笑了一下。
阿陶更是张大嘴呆愣了好一会儿,然后她想起自己要说的话,忙说:“娆小姐你不知道,川公子他也是……”
“你若说他一句好话,”千娆打断道,“就马上下山去吧。”
阿陶只得讪讪地闭了嘴。
千娆其实心里感激她来照顾自己,看她一副讨了没趣的模样,却就软了声气,说道:“阿陶,其实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个事情问你,你一定想好了再回答我。”
“什么事?”
“当年,你们将我从落英山送回庄子的时候,叶寒川他身上有没有伤?”
“怎么没有!”阿陶不假思索地说,“一边膀子都被你抓烂了,淌了一胳膊的血。真不知你哪来这样大力气。”
千娆苦笑,原来是真的,她记起了七年前中毒时的场景,她不堪痛苦,神志不清,试图挖开喉咙拔出里面的“刀子”,是叶寒川出现阻止。他臂膀上那些抓伤,就是在那种情况下,被她生生撕扯出来。
原来,叶寒川苦思着的那个人,一直就是她,就只有她。
她叶千娆何德何能?
这时,屋外忽然锣鼓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