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升生呆呆的,她没有办法了。还是啜泣出了声。外婆就在她面前躺着,但她觉得外婆离她好远好远。她睁不开眼了。俞升生伏在俞西的面前小心的叫“外婆,我今天又买了好多东西,我不知道怎么放啊,你起来,起来教我怎么放好不好。我还没学会自己生活呢,你怎么就敢走啊。你不是最担心我吗,怎么就舍得我一个人啊”。俞西回答不了她了,绝望的感觉如排山倒海般涌过来。天气依然晴空万里,但俞升生觉得凉凉的,那个小老太太永远的走了。
贱离知道了这件事,在俞西火化的那天愣是寸步不离的陪着俞升生。俞升生说过不用他陪,他倒不是怕她做傻事,就是觉得这个时候俞升生不该一个人,好歹也算他的长辈,自己送送应该的。
外婆生前矮矮的,现在居然被装在一个瓶子里,外婆变成了一把小小的灰。是风一吹就飞扬的灰。俞升生静静的看着瓶子里的灰,她没有告诉贱离俞西发生了什么,只是在他问起是淡淡的说,“摔了一跤”。俞升生眼里的淡漠让贱离有些不知所措,他清楚的知道外婆对她很重要,所以也尽量在这几天不吵不闹。在之后的俞升生回老家把外婆安葬好,回来的那几天,才有些敢在她面前逗她了。
下完班,俞升生去麻辣烫店准备打包两份麻辣烫,想着贱离也没吃,发了微信给他,付了钱准备走。转身发现几个少年走进来一把将一个分外熟悉的钱包拍在前台桌上,嚣张道:“来五份麻辣烫,菜色跟上回一样,这回给我麻辣锅,老板,这回我们把上次欠的账一并还上了啊”。老板笑眯眯地说好,转身进去备菜了。
俞升生在看到钱包的那一刻,浑身都筋脉好像堵住了,堵得她透不过气,气顺着血流进心脏,慌慌的难受。她不会认错的,就是外婆的钱包。因为小时候的俞升生扒拉着外婆自己做的新钱包,小手抠啊扣,扣了一个洞出来。余西看到了没有骂她,就只是亲亲她。俞升生本来有些小慌张的眼神瞬间又笑开了。于是俞西重新在那个洞上补了和钱包不一样颜色的线,冻上有一个字母y。
现在外婆的钱包被别人拽在手里,也极有可能的是这几个少年害走了她的外婆。她的脚像是被定住了,灌了铅一般都抬不起来。几个少年勾肩搭背的找地方坐下,就在俞升生旁边。他们的对话清楚的传到了俞升生的耳朵了。隐隐约约的“老太婆”“摔了”“好像”“死了”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讲述着,仿佛在这个黑暗的角落里,不会有光将他们肮脏的行为照亮。俞升生的眼眶红了。她知道了,就是这几个少年把自己的外婆抢走了。她冲上去,把钱包夺过来。有两个少年噌的站起来,手指着她嘴上警告着,干什么呢你。俞升生眼神凌厉的看着他“这个钱包不是你们的,你们从人家那里抢来的”。动静大了些,周围零碎的有人转头了,这些个少年全部转过头“说什么呢,你一女的说什么呢,别以为我们不打女人,管好嘴,别乱说话。”几个少年有些军心不稳了。俞升生想说的话到了嘴边说不出来了。几个少年看她说不出来了,逐渐找到主场“钱包拿来,然后赶紧滚,再不着开个房咱几个哥给你挨个操一顿”说完,几个少年哄堂大笑,好不下流。俞升生眼眶红红的,喊着“你们真好意思,花死人的钱,抢死人的钱包,有脸吗,是没妈教还是没爸管啊。你们花着钱不害怕吗,晚上真的不怕人在耳边找你们还钱吗”声音传到每个客人的耳朵里,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她们。几个少年被说的心里凉凉的,但俞升生这样说话薄了他们的面子,一个少年率先蹬了凳子,凳子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他就要抓上俞升生的衣领。蹿出来一个人,一脚踢开了他,是贱离。
贱离在家里等着,但太久了。他有些不放心,就出来看看,刚进门就看到这一幕。现在,几个少年看到贱离挑了眉,离哥,你女朋友啊。说话不好听啊,俞升生什么也没说。贱离眼神警告了他们,少年无所谓的挑挑眉。贱离拉伤俞升生的手要走,俞升生不动,开口:“我要报警,他们shā • rén了”。贱离回过头眯眯眼,那几个少年也从吊儿郎当的状态立起来,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进警察局哈哈哈哈哈,兄弟们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的笑话”“离哥,你这伴儿说话可真好笑,带回去教教怎么说话吧”贱离在听到俞升生的话时,瞬间明白了什么。他看着俞升生,俞升生盯着那些少年,少年们大摇大摆的走出门店,在为首的少年即将踏出门的时刻,贱离冲上去勾住了他的脖子,一拳头挥了上去,少年被打懵了。“蒙依,你千不该万不该动她的外婆”。贱离手肘压着他的脖子,又一拳打了上去。一拳又一拳,周围的几个少年想去帮忙,但看到贱离的眼神,又退缩了。蒙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贱离,别忘了我干爸是谁,你这样,你应该知道你的下场”贱离笑笑,你shā • rén就是有理的了?”最后蒙依抬头的时候,面目全非,鼻青脸肿。他摇摇晃晃的对贱离比了个大拇指“有种”,转身几个少年掺着他摇摇晃晃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