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就找不到宋掌门了呢?”陈欣欣则沉浸在采葛和宋王风的爱情故事里,焦急地问。
“等白道长去替我送信的时候,他早已不在了。据说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也来了几次,却总是被哥哥挡在山外。白道长去找我都是从上云观背后偷偷抄小路下来的。但上云山四处都有哨子看守,王风却没法上去。于是二十年来,我们再也没有见过,只靠着白道长在中间帮我们来回传信。”采葛解释道。
“庄主何曾见过……”张回正要开口,却立马被抢断了。
“那你怎么不去找他呢?”陈欣欣快人快语,采葛一停下来就问道。
“我当然也想去找他,可是如何去得?前面的路有哥哥看守,后面的道又被上云观封锁——白道长说,我辱没了上云观的名声,他们个个视我为眼中钉呢。”采葛叹道。
“而且那时我还——”她停顿了片刻,接着道。
“那时怎么了?”陈欣欣紧着问。
张扬却已猜到了什么。
“哈哈,那时,我就有了星和了!”采葛看着她笑了一笑,接着道,“星河出生后,哥哥怒火冲天,我更是无法出去,于是只好把孩子交给白道长,托他帮我带给王风。”
她说这话时,语气里既有愤怒,也有落寞。
“姓白的会有这么好心?”陈欣欣既生气又疑惑。
采葛不知她为何会对白道长如此不敬,刚惊讶地转过头看向她时,张回又立马语重心长地解释起来。
“庄主把山庄建在这里,又怎会是为了看守姑姑呢?姑姑可大大看轻了庄主对姑姑的爱了!”张回感叹着,双手费力地往上抬了抬快要掉下去的宋星和,张扬也赶紧伸手过来帮忙。
“反正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他的。”采葛撅着嘴赌气道。
“一个人在山里的日子真是又长又慢。怀孕时,我绣了一把紫绢扇,放到婴儿的怀里,想着给他留个念想。上面还有他的名字呢,你们看。”话题转到宋星和身上,采葛又眉开眼笑起来,她拿出那把紫绢扇,打开来递到他们眼前。
张扬等人凑近了细细看去,扇子紫色的绢面上果然又用紫色的丝线绣着“星和”两个小字。虽然字体的颜色和扇面相同,只能通过凹凸来辨认,但仍能看出其字迹秀丽工整,看得出做工之人的用心。
“哥哥那时不想让我留下这个孩子,从山庄里拿来各种药啊汤的,但我宁愿饿死也不吃他给的东西,最终还是把孩子生下来了。哥哥以前还不时来看我,那之后就再也没来过。”采葛抚摸着扇子,回忆着说。
“难怪屈庄主见到紫绢扇就不愿为宋星和疗伤了。”张扬道。
“说起来,白道长也好久没来过了,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以前他一个月要来好几趟。所以我才想让阿回帮我去上云观看看,结果又遇上了你们,竟直接把阿和带回来了。”采葛说着不禁抚掌大笑起来。
张扬和陈欣欣对视了一下,谁也没有说话。
“这么长时间一个人住,您一定很孤独吧?”沉默了一会儿,陈欣欣小心地问道。
“我?你们可知道,我在上云观是做什么的?我托白道长帮我带了些以前的用具来,花了十年打造一把利剑,事成后又托他帮我送去给王风了。那把剑削铁如泥,用紫铁打成,我就叫它‘采葛剑’。”采葛神秘兮兮又得意地说。
“采葛剑!”张扬和陈欣欣同时惊讶道。
张扬回忆起从采葛的小院子里出来时确实看到院角放着一套打铁用具,不过许久不用,早已失去了光泽,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
“在下好像确曾听说过上云观有一位女道长是打剑高手……”张扬思索着说。
“姑姑好歹是练过武的人,若不是为了打那把剑耗费了过多心血,身子也不至于像今天这般虚弱。打完了剑却连自己都拿不起来了。”张回气喘吁吁地叹道,停下来腾出一只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那又何妨?我打它本就不是为了自己用。达到目的了,不就好了?”采葛不以为然地道。
“可只怕……这把剑,现在不在宋掌门手上。也不在……白道长手上。”张扬犹豫着,声音低沉。
“你说什么?”采葛没有听清,问道。
张扬心里正纠结着不知道现在应不应该跟她说采葛剑的事,张回便上气不接下气地停在一堵高墙前了。
“你累了么?”张扬以为他想歇息,上前去扶住了宋星和。
张回放下宋星和,摆了摆手,累得说不出话来。
“要翻出去吗?”张扬见他又走到了墙边,问。
代替回答,张回微微笑了一笑,然后伸手拨开了墙脚的一片灌木,摸索了一阵,竟拿下几块砖来,墙上便赫然出现了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