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心心一愣。
莫连鸾垂下眼帘,只觉得苦意从心底弥漫而上,几乎将要她吞没:
“我的这位朋友……最近精神状态有些不太稳定,希望你能别在他面前提齐先生的名字,可以吗?”
“这是我的身份证,”
欧阳小飞不待心心回答,伸手从口袋中掏出自己的空山居民证,递给心心:
“我和她目前还是学校的学生,保证良民,你尽管放心。你如果还想看他的身份证我们也可以给你看,希望你能相信我们。”
心心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让她反应不过来。
但最终,她还是咬着唇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安抚完摸不着头脑的小保姆,莫连鸾便又回到云空身边。替他将先前在脸盆里浸湿了的纱布换了,重新上了药。在这期间她根本不忍去细看那依旧是血肉模糊的伤口。
欧阳小飞因为限制,不能太久离开家里,便先回去了。
当天晚上这个房子里只剩下了定点工作的小保姆和莫连鸾,以及不愿离开洁姨半步的云空。
莫连鸾觉得云空是有所好转的,因为他不再对周围的一切无动于衷,他的眼睛偶尔会看向对他说话的自己,他会温柔地替洁姨擦拭脸颊,他也会全神贯注地观察心心是如何照顾洁姨的。
那个将他与外面世界隔绝开来的罩子就像是裂开了一条缝,有关洁姨的所有信息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渗透进去,而对于其他的信息,他接收到的也越来越多。
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完全醒过来,开始坚强的面对这个他曾下定决心放弃的一片废墟。
包括自己。
然而这点小期盼在当天晚上的时候就被惊慌所替代。
因为……云空不愿意睡觉。
他已经睁着眼睛看着洁姨超过了二十个小时,依旧是那般沉默而坚持地坐在那一动不动地守着,不论莫连鸾如何得劝,都不肯挪步。
莫连鸾急疯了,却无计可施,只能陪在那守着他,看着他原本就苍白的面色越来越憔悴,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就那般熬了一夜,第二天他依旧不肯放过自己,温柔的握着洁姨的手,几乎没动过地又是坐了一天。
毕竟不同以前的子体状态,已是处于真身的肉体凡胎如何受得了这种折磨,那天晚上云空就发起了高烧。
莫连鸾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着急,最起码云空终于肯躺床上休息了。
他就像是幼稚的孩子一般,持续着折磨自己的酷刑,直到把自己折磨病了才肯罢休。云空毕竟是云空,别扭的处事方式从小到大就没有改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