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雨又下了一整天了,就这会儿才下得小了一点。”上官灿说。洛城的街道上到处都反射着盈盈的光亮,哪里都蓄起了一洼洼积水,他们踩上去的时候,积水没过了鞋底。
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没多久,路灯就突然全部熄灭了,整座城市陷入了黑暗之中。苏子零眨眨眼睛,开始扒着背包翻找手电筒。“这是到点了?”
“嗯,已经十一点了。”他还在翻找着,手电筒在上官灿手上打开了。
“雨好像停了。”安言说,他收起了伞。
“好像是停了。”苏子零摸出了手电筒也收起了伞,他看不到雨从空中滑落了。
“是在关灯的时候停的。”上官灿补充道。
“这么刚刚好吗?”苏子零飞快地说。他不是在质疑上官灿说的话,而是雨停的时机的实在太凑巧了。上官灿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太晚了,得赶紧去找住的地方。”安言说。
第二天凌晨,安言艰难地从被窝里爬出来走到客栈里裸露的庭院里去。这时是凌晨五点五十分,外面还没有下雨。他到时,上官灿已经在一棵冬青树旁站着了。
“安言,你看,有光。”
安言抬头望过去,东方的云层里隐约透出稀薄的光,太阳即将从那里升起。
“哎?你们都到了?”苏子零的声音从走廊里传过来,他穿过走廊也来到这个庭院里。这个庭院是这栋古香古色的客栈里唯一一处露天的地方,庭院里栽种着一株合欢和少许的冬青树,冬青树的树底下遍地都是已经枯萎的白兰花。
苏子零走到搁置在正中央的圆凳前,灰不溜秋的圆凳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
“看来我们都在等着验证同一件事。”上官灿笑着说。
不一会儿,整六点时,雨水突然开始从空中密集地打落。这时他们甚至还能看到晨起时太阳闪烁的微光。一下起了雨,三人就快速躲进走廊的屋檐下避雨。安言拍拍被少量雨水打湿的衣襟说,“要想得出结论,还得做一件事。”
苏子零对上安言的目光,他点点头然后出手了。
火舌迅速冲出屋檐,白烟袅袅升起,一时之间火与雨形成胶着之势。然后,不到三秒钟,哗啦一声稳定的烈火被大雨彻底浇灭了。
“刚才这雨……是不是只有落在这庭院的雨突然密集了许多?我没看错吧?”上官灿瞪大了眼睛,来回转动着眼珠,这会儿雨势突然又放缓了。
“你没看错,自然的强降雨是不可能像刚才那个样子的。”
“可这也太变态了吧……洛城这么大,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十一点,十几个小时啊。安言,我来之前有心理准备,可这也太变态了吧。”上官灿慌了神,抱头征求安言的意见。
上官灿昨天在抵达新都悬窗站的时候就收拾好了牵连到安言身上的怨气。这不怪他,毕竟赵云启去世的时候,他不会想到赵云启是因为发现了水能力能复制一事才被灭口的。所以,那件事之后,在新都大厦他第一次见到安言时态度不免恶意了一点。
但现在,等到真正出任务的那一刻,上官灿自然摒弃掉了自己的坏情绪,毕竟他说过的话不作假。他要继续前进下去,给云双一个交代。
“比起担心这些,现在最好想个办法能怎么把他们揪出来。”
“他们?”上官灿问。
“就像你刚才说得,如此恐怖的事情,一个人是完成不了的。这么大范围的强降雨一定是在某个高处而且还极其隐蔽的地方。”
“洛神山。安言,我来的时候研究过地图,洛神山是一座东南向的山脉,洛城就是因为在它的山脚下发源才得此名的,不仅是洛城,还有最终汇入大海的洛神河也发源于洛神山。”说到这个,苏子零娓娓道来。
“但洛神山很大,要找到他们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上官灿思索着要从哪里入手为好。
“所以,早吃饭早干活,走吧。”安言说完从走廊里折返回去。
客栈外面用水泥铺成的道路已有深浅不一的积水,更别提那些朴实的泥土路早已泥泞不堪,根本无法下脚。安言他们举着黑伞,穿着黑色的胶鞋一路跋涉到洛神山下时,着实有些狼狈。
“这雨下的真是……安言,我看咱们还是分开找吧。”苏子零说。
安言点了点头,“可以,但是你们两个一旦发现了他们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传递消息,不准自己动手。还有,晚上五点准时下山,天太黑了不安全,你们得记住,我们是来阻止降雨的,不是来送命的。”
安言少有拿出压迫感的时候,苏子零看着他冷峻的眼神直愣愣地点了点头。直到他寻了条小路走远了才反应过来,安言这家伙的小心思。苏子零不爽地啧了一声,然后继续寻找,他一定得比安言和上官灿早找到。因为如果安言第一个找到了,那他就绝不会通知他和上官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