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黛哂笑,抬眼看她。
“小豆蔻,你到底怕什么呀?”
豆蔻缩了缩脖子,嘟嘟囔囔小声说:
“奴婢也不知道,就是怕”
苏黛摇摇头,一边做活儿,一边浅叹一声,柔声安抚她。
“有什么好怕啊?堂堂帅府,还能抓我们给那沈夫人陪葬?”
这到底是安抚,还是吓唬啊?!
豆蔻被她这话吓得,顿时白着脸差点儿哭出来,整个小身板儿都要打摆子了。
“小小姐,你别吓我”
苏黛好笑的瞪她一眼,“去去去,好好干活儿!别胡想乱想的,早知道我就不带你来了。”
“你要真怕,不如我跟帅府的主子说说,让他们派人送你回鸿运镇,顺便接我娘来给我打下手。”
豆蔻一听这话,连忙扭头去干活了。
“不不,奴婢不回去,奴婢跟小姐在一起!”
她是胆子小,但是她可不能丢下小姐一个人在这儿。
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苏黛笑着看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这天过后,除却余嬷嬷偶尔来问问进度,再没人来过小院儿。
沈夫人眼瞧着也就没几日了。
苏黛一心扑在给沈夫人做送葬的裙裳上,沉下心来日夜兼程的赶活儿。
既然接了这活,不论是看在银子的面子上,还是看在俊美的沈二爷的面子上,她都得干好。
绝不能砸了自家的招牌。
转眼几日过去,给沈夫人裁制的新衣凑够了一套四季。
这天一大早,苏黛正坐在窗边榻上裁鞋面,就瞧见余嬷嬷带着人从院门外进来。
三人腰间缠着白布,只一眼,苏黛就明白了什么。
纳鞋底的针还卡了一半在鞋面上,她徐徐站起身来。
余嬷嬷进了屋,先吩咐豆蔻,去将给沈夫人做的衣裳鞋袜都取来。
趁这个功夫,她才看向苏黛,轻声说道:
“我们夫人,今儿晨起没醒来,大夫说是在梦里去的,走的很安详。”
苏黛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滋味,又好像是没什么滋味。
她眼帘下垂,看着手里那只紫菀花缎面的鞋子,微微点了点头。
余嬷嬷也看了那鞋一眼,继而双手交握,浅叹一声。
“这几日,辛苦苏姑娘了,今日起,您可以先歇歇了,夫人后日出殡,二爷要扶灵回祖籍,老夫人说了,您先住着,等二爷回来了,自会好好安置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