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晚膳还早,这会儿,您还接着玩儿木头么?”
玩儿木头?
沈顷笑睨她,“知不知道,你削了又刻,一整个上午雕的那块儿木板,是做什么用的?”
他说着话,一边儿抬手脱下大衣和军装褂子。
苏黛回忆了一翻先前那小木条上的云纹,以及两端突出的木角,到底是想不明白,故而很老实的摇了摇头。
沈顷淡笑垂眼,掏出烟盒颠了支烟,叼在嘴角。
“是灵牌的拼角。”
苏黛月眸微怔,语声迟疑。
“供奉用的,灵牌?”
沈顷划了根火柴,将烟点燃,而后掀起眼皮苏黛,声线淡漠随意。
“边线战役中,牺牲的那些军中将士的灵牌,有些人已被炸的尸骨无存,总要留些什么,给还在等他们归家的亲人。”
苏黛内心难掩震撼,“二爷亲自为他们刻灵牌?”
沈顷‘嗯’了一声,烟雾熏的他眸子微眯,轻描淡写解释了一句。
“刚巧有这份手艺,刻什么不是刻。”
说完,他看了看苏黛,不准备再跟她聊这个。
“若是不耐烦了,下午便不刻了,歇歇吧。”
苏黛缄默不语。
谁说沈顷冷清的?
旁人家的少帅,怕是不会做这些的。
“二爷是个好人…”
好人?
沈顷似笑非笑,对她这句评语不置可否。
苏黛看他屈身坐到矮榻一端,斜倚在臂枕上不再开口,像是就准备这么静静呆着,坐在那儿吸烟打发时间。
苏黛眼睫轻眨,犹豫了一瞬,抬脚缓步走向他。
沈顷坐在原处没动,见她往他身边靠过来,也只掀起眼皮盯着她看。
“二爷。”
苏黛唇角浅扬,伸出一只素手,食指和拇指伸展,冲他比划了个手势,清亮的月眸扑闪着,软声跟他商量。
“您就这么坐着,我能不能,给您量个身量。”
沈顷眸子清幽,盯着她那只纤纤素手,没吭声。
苏黛贝齿轻咬下唇,小手握起来,不很自在地捏着帕子。
她往前小小挪了一步,语声低细。
“我送您的围巾,您还喜欢么?”
沈顷瞧她一脸欲言又止,顿时明白她想干什么。
修长指尖夹了烟,他似笑非笑牵了牵唇,漫声说破她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