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黛不听他说,径直不依不饶的打断他,垂着眼自说自的:
“我十一岁,我爹在鸿运镇定居下来,我那时候就跟着我爹在裁缝铺里帮忙,这些年,见的人多了,听的风言风语也多了。”
“我要在意那些外人的话,岂不是要把自己给气死吗?”
“我只想赚钱,只想关起门来过好自己的日子。”
“我想过的,我日后若要嫁人,那人也必定是个疼我惜我之人,也定是与我的心一样,不会听外人说三道四的。”
“这世道,人人都过得不好,没人会盼着你比他们过得好,他们只会捕风捉影,看你笑话。”
“你过你自己的日子就好了,我怎么样,都不需要外人知晓,更不在意他们怎么看。我娘说的,只要我高兴,我快乐,这比什么都重要。”
她说了一大番话,沈顷只听出一句。
那就是'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他默然不语,静静盯着眼前低眉敛目乖巧用膳的小姑娘看了片刻。
她肌肤凝白,俏丽素美,巴掌大的小脸儿,看起来柔弱娇嫩的不像话。
但她的所言所行,却又是如此大胆坚韧。
倘若她如花般明艳的人生真的只有二十年,那的确是应该'及时行乐'。
沈顷浅浅抿唇,重新端起碗筷,温声问她,“若是留下,还是需要跟家里人知会一声,爷让朴淞去传话,你看行么?”
苏黛纤长睫羽掀起,盈盈噙笑看他一眼。
“好。”
沈顷淡淡牵唇,“快吃吧。”
膳后,朴淞得了吩咐,立刻轻快的应了话,扭身匆匆去办了。
苏黛眼瞧着,他一条腿走路还不太利索,一瘸一瘸的却也走的飞快。
那架势,好似生怕沈顷收回话,改了主意似的。
沈顷身边的人,可比他们主子心眼儿灵透多了。
苏黛腹诽着,轻轻看了沈顷一眼,见他将擦手的帕子丢在桌上,站起身来,她也跟着起身。
沈顷侧目看她,似是想了想,才启唇问道,“要午歇么?”
苏黛月眸清澈,瞳珠轻轻一转,掩唇笑着悄声问他,“一起吗?”
沈顷,“……”
他盯着身边这姑娘沉默片刻,竟还自她眼中看出两分跃跃欲试和期待。
沈顷无声轻叹,继而无奈摇头,侧身提脚,冲她招手示意跟上。
“既然不困,那就做点有意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