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下去吧。”
朴淞唉了一声,退了两步,走到葫芦洞门前,又迟疑的回头看过来。
“二爷”
沈顷也已经站起身,正立在桌边掂着块木头,一手握匕首,往下削木片。
那挥刀利落的手势,怎么看怎么解气。
朴淞咕咚咽了口口水,见沈顷冷着脸侧目看过来,他语声气息都压的小心翼翼。
“用用不用属下,吩咐人送,送热水进来?”
沈顷不耐蹙眉,“送什么热水?”
朴淞默默盯着他看,好半晌,确认自家二爷正心气不顺,压根儿没理解他暗示的啥意思。
于是,心下暗叹口气,垂着眼低了低头。
“没什么,属下让人备着,二爷需要随时喊人。”
沈顷视线收回去,看都没再看他。
朴淞又叹了一声,这才转身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第51章他现今生动的,越来越像个活人了
一根臂长的木条,转眼就被锋利的匕首削的支离破碎,宛如受了凌迟之刑。
沈顷丢掉手心最后一片薄薄的木片,垂眼淡淡瞧着眼皮子底下的满桌木屑,内心的燥气和不悦悄无声息地平静下来。
他爱摆弄这些,不是没有缘由的。
不然现在他握着的匕首,就要削在那姓徐的身上了。
沈顷漆黑眸底墨色渐舒,将匕首竖直扎在桌面上,继而重新在围椅上落座,面对着闭合的扇窗静下心来。
他就总是杀念太重,眼里一粒沙都容忍不下。
自懂事起,他就是个没什么同理心,不懂人情,不怀善念,又杀虐心重的人。
这是天性。
仿佛沈氏将门祖祖辈辈骨血里的嗜血狠戾,都延续在了他身上。
这种天性,即便是在寺庙里沉淀了多年,即便是在慈悲为怀普渡众生的佛祖面前颂了多年的经文,也没法儿抹灭,只是让他学会了如何将内心的邪恶更深的隐藏起来。
尤其在国破家亡人间炼狱的那两年里,更让他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慈悲为怀普渡众生的佛,都是虚妄的,并不存在的。
人入炼狱,无佛渡你。
无论何时,都还是要指望自己。
你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命运,都取决于本身。
他杀心重,但他是一军少帅,他shā • rén,不可避免,心安理得,且效应良益。
这么多年,内心深处的邪念,他藏的太久,以波澜不惊清冷淡漠的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