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药汁渡完,沈顷缓缓后撤,视线落在她唇边那缕漆黑药渍上,眸色深浓幽暗。
药汁如透墨,沿着她唇角滑入脖颈衣襟间,衬得那肌肤润白如玉,欺霜赛雪。
被她含嗔带怨的秋水瞳眸这么一瞪,他浑身都开始发热。
揽着怀里人肩头的手臂不自觉收紧,将人牢牢抱在怀里,他喉结轻滚,俯首贴近她耳鬓,声线沙哑低沉。
“的确有些苦,难怪得要爷喂。”
苏黛背倚在他胸膛上,两人身躯紧贴,明明隔着不薄的衣料,却奇怪的一阵阵发热,仿佛是偎在火炉子旁。
她又气又无奈,飞快地掩着帕子拭去唇角滑落的汤药,没好气地用手肘顶他腰腹。
“喝,我喝还不成?你松手,我衣裳都被汤药染污了”
沈顷眸色幽幽微动,眼底掠过一丝惋惜,慢吞吞松了手,退后半步。
苏黛并未察觉他的异常,愤愤转身,端起剩下的半碗药,捏着鼻子昂头灌下去。
这一副痛快利落的架势,看的沈顷不由失笑。
待她丢下药碗,这才上前半步,抬手以指腹蹭去她唇角药渍,“进去换身儿衣裳。”
苏黛摆开他手,给他丢下一个白眼儿,拎起搁在矮榻上的小包袱,提脚进了屋,背影怎么看怎么恼羞成怒。
沈顷负着手立在原地,瑞凤眸浅浅笑眯,想着一会儿便要用晚膳,也就没跟进去闹她。
苏黛进了屋,见男人没跟进来,便径直立在榻前宽衣解带。
包袱是朴淞自苏家取来的,里头装的皆是她的衣物。
苏黛穿戴好自里屋出来,正有仆人在外室里摆膳。
沈顷单腿屈膝歪在矮榻一头,一手转着刻刀,正在听朴淞回话。
见她出来,朴淞便收住了话头,往后退了退。
苏黛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一眼,也没多打问,当先走到桌边落座。
沈顷看她一眼,慢吞吞站起身,冲朴淞摆了摆手。
“知道了,你去吧。”
朴淞低唉一声,又扬着笑脸冲苏黛点了点头,这才提脚离开。
屋里再次静下来,沈顷踱步到苏黛身边坐下,捡起箸子不紧不慢地开始用膳,声线清缓道。
“你这两日交代一番铺子和家里的事,过两日,带你回一趟雾城,兴许得住上三五日。”
苏黛端着小碗晾粥,闻言侧目看他。
“回雾城,还要住三五日?做什么?”
“带你见个人,爷正好回去,得顺便挑个吉日。”
这个时节,要带她见得能是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