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她喃声低语。
“我记着十年前,那会儿在月老庙里,小哥常给人刻姻缘牌。”
“嗯,相传平宁城的月老庙十分灵验,几乎月月香火鼎盛,也是国寺维持生计的一大途径。爷这手艺,正是那些年练就的。”
苏黛失笑,打趣道,“那么些香火钱,也是多亏了小哥,为国寺生计也做出许多贡献。”
沈顷唇角浅勾,“比起这点,值得一提的是,好歹没白给月老做那些年的小童子。”
“说来爷这根姻缘线,也算得上是凭本事换来的。”
苏黛听了顿时笑不可遏。
笑罢,素手挽住他臂弯,声线低软道:
“那小哥到底阪依的是佛祖,还是月老啊?”
沈顷挑眉,似是真挺认真的想了想,而后垂敛的眸底印出丝丝笑意,看着偎在身边的娇美姑娘,故作深沉地回道。
“这话问到点子上了,当年老和尚亲口说,爷跟佛家无缘,剃了爷的发,后又反悔,倒将爷安置在月老庙去参悟什么‘情缘’。”
“这么一想,既是要爷悟‘情’之一字,他实在不该还剃了爷的三千尘丝,一剃便是好些年。”
“若是还有机会见着他,这事儿爷得好好跟他算算。”
他说这话时,语气低沉面无波澜。
开个玩笑,也开的合像是来真的。
苏黛忍着笑,掀起眼睫看了看沈顷那一头浓黑茂密的三千尘丝,悠悠感慨了一句。
“的确是不该,小哥续了青丝,可比剃度出家要俊朗多了。”
沈顷眉眼溢笑,还未说话,就听前头开车的朴淞‘扑哧’一声喷笑。
两人齐齐扭头看去。
便听朴淞一边笑着,嘴里欠欠的玩笑道:
“说不定那老和尚是瞧二爷生的过分俊朗,怕您在月老庙,再无心插柳坏人姻缘呢?毕竟这世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没准儿给您剃度就是为了防范那些女施主”
沈顷一脚踢在他座椅后背上,冷眉冷眼斥一声。
“有你什么事儿?”
朴淞立时抿着嘴憋住笑,不吭声了。
苏黛举着帕子掩了掩唇,清咳一声,义正严词地跟朴淞杠了一句。
“你这话说的不对,既是要你家二爷参悟‘情’字的,合该盼着他与人生情才对,既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自然是要姿态样貌皆无可挑剔,才能成事。”
沈顷后槽牙咬了咬,将刻刀收进军靴靴筒中,一把捏住苏黛白嫩的面颊,似笑非笑眯着眼凑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