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爷。”
沈顷跨进里屋,反手将门合上,便听到床帐里传出一声气急败坏地喊。
“人呢?!来人!”
“在呢。”
沈顷深黑眸底略过丝丝无奈,连忙加快脚步走近,抬手撩起床帏。
四目相对,沈顷薄唇微抿,撇开眼,不急不慌地将帷幔挂在铜钩上。
苏黛拥着锦被平躺在榻上,月眸清凌凌盯着他,好半晌长长吸了口气,阖上眼平复胸腔里翻腾燥怒的情绪。
沈顷微抿的唇角微不可察地牵了牵,继而稳稳在榻边落座,单手撑在身侧,微微倾身凑近她,声线温润柔和。
“醒了?还疼不疼?”
苏黛闭合的眼睫颤了颤,语声低轻麻木。
“什么时辰了?”
沈顷偏头瞥了眼屋里落地洋钟,抬手替她掩了掩被角。
“太阳刚下山,差一刻钟六点。”
苏黛浑身发抖,再一次深深提了口气,一字一句道。
“我睡了,一整天?”
沈顷抬手摸了摸鼻梁骨,“大半日吧…”
苏黛豁然睁开眼,眸光甩着锋芒,直直盯向他。
沈顷眼睫低敛,全当没瞧见,只徐徐站起身,抬脚朝着衣柜的方向走去,语声清缓沉着。
“睡着的时候,已经抱你沐浴过,药也替你上过,身上…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苏黛揪起被角用牙关叼了一口解恨,没好气地回他:
“哪儿都不舒服!”
沈顷拉开衣柜,替她取了套轻便的内裳,闻言神情略显无奈,无声叹了口气,捧着衣裳走回床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