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二月初,乍暖还寒之时,新芽都还未来得及发,大片灰色树杈隐在薄薄的寒雾里,一片萧条之景。
沈顷浅浅呼出口白气,垂眼点了支烟。
给苏黛做的首饰匣子还未来得及油漆,这会儿给她,她也不见得会多惊喜。
是不是再备个别的礼物,毕竟可不能空口白话拿话哄了人。
这边他正叼着烟暗自寻思着,便听身后一阵急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沈顷侧身看去,朴淞步子走的飞快,到了近前,低声语快的回话。
“二爷,杜家的车停在了山下。”
沈顷眼底闪过抹意外,启唇时,叼在唇角的烟蒂晃了晃。
“谁?杜淮宴?”
朴淞点点头,也是满脸意外,“啊,是杜家大爷。”
跑这么远来拜龙王?
潞城没个龙王庙?
沈顷修眉轻挑,抬手捻了烟蒂丢在脚下,军靴轻压踩灭星火,提腿往台阶前走去。
一步站定,沈顷瞧见被四五个仆从围在中间的青年男子。
身量清瘦,肤色白皙,穿一身靛蓝色长褂外罩江海云纹紫貂裘,端的是君子如玉,矜贵雅俊。
他一手被身边的贴身随从扶着,那随从抬眼瞧见军装革带缜黑大衣的沈顷,连忙偏头,在自家主子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杜淮宴下颚微侧,轻轻点了点头,继而疏朗一笑,扬声开口。
“沈二,这么巧,你也有空来拜庙,看来边线真是太平了,连你都窝在宅院里偷闲啊。”
那声腔温清如山涧溪流,十分悦耳朗润。
沈顷薄唇淡淡一勾,也扬声回道,“不巧,没你闲,这是坐了一夜的车从潞城赶来,专程拜雾城的龙王爷?”
杜淮宴眉目疏雅,浅含笑意。
“什么雾城的潞城的,这五省地界能多大?也就供的起同一位龙王爷。”
沈顷淡淡哼笑,“是啊,都是同一位龙王爷,还值当你披星戴月跑这儿来?若是嫌潞城的龙王庙太小,你省下这车油钱,捐些银元使人盖个大的,不是一劳永逸?”
杜淮宴温笑摇摇头,已经被人扶着登上台阶,与沈顷迎面而立。
“并非在庙大庙小,大概是在这地界,龙王爷兴许更喜欢住居这雾城吧,所以在这儿拜庙,总比在别处灵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