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黛满眼乖巧,“然后,我们就带着他又回了龙王庙上香,我看他衣衫上都是尘土,整个人跟在地里滚了一圈儿似的,手上和脸上都有伤,手还在发抖,说不准是一个人摸着下山,摔了跟头。”
“觉得他眼睛看不见,异地而处还搞得那么狼狈,挺可怜的,就给他包扎了下手上的伤口。”
“他那人挺奇怪,也不道谢,还莫名其妙地问我,他看起来可不可怕。”
苏黛说到这儿,翻着眼想了想。
沈顷眸色微动,低声问她,“你怎么说的?”
苏黛眨眨眼,如实回道:
“我说他可不可怕是看不出来,但真看着挺可怜的,跟逃荒似的,只可惜了那一身儿好衣裳了,一看就是上等的蚕丝云锦,简直暴殄天物。”
沈顷唇角弧度微不可见地抽了抽。
朴淞也憋不住‘扑哧’一声。
苏黛瞅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你别笑,我那段儿时间正逼着自己分辨布料和花样呢,自然瞧衣裳比瞧人认真。”
沈顷清咳一声,揽在她肩上的手轻轻拍了拍,“接着说。”
苏黛侧脸看向他,“之后我们回城,便带着他一起,将他送到了杜记布庄。”
“别说,我跟我娘那时都以为他跟布庄的掌柜真是亲戚呢。”
“自那以后,我们家上的货,都是紧好的,价钱也比别人压得低,那掌柜待我们也极和善,从未有过的好说话。”
“谁能想到他是杜家当家的啊。”
就如从沈顷说的,如杜淮宴这等身份,还身患眼疾,出门在外必然是安排好些个仆从不离身的跟着。
怎么可能搞得那么狼狈。
沈顷搭在膝头的手指尖捻了捻,不甚满意,声线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