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说不行,日后不光见了他,任何外男,你都不许笑脸相迎。”
徐大哥,哪门子的大哥?
给他脸面了。
好浓的醋味儿。
朴淞用牙关咬住腮肉,瞪大眼,一本正经地开车。
苏黛却是忍俊不禁,抬手掩唇遮挡笑声,月牙眸中清泽潋滟凝着沈顷,凑到他耳边笑语戏谑。
“你不如给我锁上镣铐,关在你后宅里,再也别出来见人好啦。”
沈顷眼帘半压,幽黑瞳底笑丝一掠而过,揽在她肩上的手抬起,一瞬压在她后脑上,将人一把裹进了怀里牢牢锢住。
他咬紧后槽牙,幽幽笑语似从牙缝里透出来的。
“爷看,也好。”
两人笑闹着,苏黛原本就随意用一支木簪绾着的发髻,瞬间松散开。
木簪掉在座椅下。
沈顷眉眼噙笑,望着苏黛抬臂绾发的柔婉姿态,微倾身伸长手臂摸索了一番,将木簪重新捡起来。
指腹轻搓流畅滑润的簪身,他垂眼打量,语声清润。
“这支花纹清简,最没什么特色…”
话没说完,素手在他眼皮子底下一晃而过,桃木簪已经被苏黛拿去,腕子柔婉轻巧地簪在了发髻间。
姑娘巧笑嫣然,似嗔似媚,轻喃喏语。
“我就喜欢它,朴实无华,简素大雅。”
沈顷眸色清柔凝视她,薄唇浅浅牵出弧度。
他知道,苏黛真正喜欢的,是他对她的初衷心意。
仔细想想,她第一次送与他的那条围巾。
他竟是一次都未戴过。
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沈顷眼睑微垂,倾身凑近,在她额间轻轻贴吻。
车子停在'不羡楼'外,朴淞先进去打点了一番,出来请沈二爷与苏黛进去。
上次龙神节那晚来'不羡楼',几人用膳的雅厢临街,不大不小,入目便可观尽屋内布置。
这次沈顷单独带苏黛来,却是一间临后院的雅厢,进门一张饭桌,四下摆件儿雅致,临窗前还有矮榻茶案。
屋子正中竖了一座崖松鹤呖云霭缥缈的贡翼纱刺绣竖屏,屏风光影半透,隐约可见其后另有洞天。
酒菜来的极快,摆膳的功夫,苏黛忍不住好奇,踱步到竖屏侧探头一打量。
不大的空间内,唯有一抬拔步床和一座竖屏衣架。
拔步床洞框内竖着落地宫灯,榻案深入,光线暗淡到,若是落下床帏,躺在上头的人定处于隐秘幽暗中不分昼夜。
苏黛眸光微跳,连忙收回视线,却正对上沈二爷似笑非笑地视线,那神情颇好整以暇,似乎是看透了她心底一掠而过的羞窘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