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顷接连几日都没过来,苏黛便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闲来无事,倒给他裁了好几身儿贴身的衣裳。
临到二月十五,一大早的,倒是沈环汐带着余嬷嬷来苏家转悠了一圈儿。
有些日没见,沈环汐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要跟苏黛诉诉,叽叽喳喳语声清脆的,活像只鸣歌的百灵鸟儿,整个苏家小院,都因为她的到来而热闹许多。
临到午时前,冯岑月热切的留人一起用膳,被余嬷嬷和蔼笑着婉拒了。
“夫人不用忙活,五小姐跟老奴,是奉了老夫人命,来给二奶奶送些东西的,这还得紧着回去跟老夫人交代呢,说完话就走了。”
冯岑月被这番缓声和气重规矩的话,以及余嬷嬷端臂正身的架势给镇住,一时僵着脸扯出抹笑,也不敢接了。
余嬷嬷也没在意,只笑着以眼神示意桌上托盘里的东西,而后向着苏黛颔首以礼,缓声告辞。
“东西送到了,还请二奶奶您得空了,仔细阅一阅,五小姐,咱们回吧?”
沈环汐左右看了看,只得站起身来,还依依不舍地扯了扯苏黛的衣袖。
“苏姐姐,那我在府里等你了,等你嫁进来,日后我就天天去陪你说话。”
苏黛好笑看她一眼,心道,到底是谁陪谁说话啊?
接着亲自起身,送她们离开。
母女俩立在院门瓦檐下,直等帅府的车一拐出甬道,冯岑月这才抚着胸口‘哎哟’一声,与苏黛压低声耳语着。
“这都多少年了,我都快忘了当年那些平宁城的高门府邸里,是何等拘束了,上回见这位余嬷嬷跟着沈家老夫人来鸿运镇的时候,还没觉得她通身气场怪压人的。”
苏黛闻言不由轻声失笑,挽着她的手转身进了院子。
“当着沈老夫人的面,余嬷嬷自是不能拿捏了,但她今日是代老夫人来的,身负使命,原就是沈家那些老人儿里最有位份的人,当然气场也不同。”
冯岑月啧啧两声,知道时下如今很多旧权贵的后宅,还延续着旧朝时的一些规矩和传承,也就没再多纠结。
好歹沈帅府,还依然富贵不可攀呢。
可有些那种已经落魄的旧朝高门,却还拘着旧时的那些规矩礼节为难自己,那才是真正的不自在和难受。
回到屋里,冯岑月随手翻了翻桌上那堆东西。
“别说,这不愧是老物件儿,虽说年头在,但东西依然看得出珍贵,怕是沈家许多主母一代代传下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