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爷垂下眼,倒看不出沈尧还是个长情的,死了也舍不得这小青年忘了他。
柳念浅浅吸了口气,接着徐声说道,“这些于我来说不过举手之劳,我虽被迫跟他一场,但人终归都是有心的,他的确很爱护我,我跟着他锦衣玉食,虽见不得人,但比任何时候过得都自在随性。”
“他死了,我也没资格再怨他什么,我念他一辈子,也是应该。”
“只可惜,他一死,便没人将他的话当一回事了,人死灯灭万般皆无,终究是掌权者才能左右人命运。”
朴淞眼皮子一跳,紧问了一句,“你这话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
柳念眉梢轻挑,神情无所畏惧的样子,看向沈二爷,“大爷的亲卫在他死后没有按他的交代送我走,反倒要将我领到大帅面前。”
“我料到大帅定要亲自杀我,但没想到,我尚未见到他人,就在半路被人劫走了。”
“之后周折翻转,我被送出淮南五省的地域,救我的人交代我再也别回去,只当自己已经死了,另谋生路重新开始,我也是这样做的。”
他新找了个戏班,很快凭借唱功成了台柱子。
实也没想到,淮北一带这么快就沦陷了。
沈尧一个已死之人,他的什么事能激起他沈顷的反应,造成什么样陆乘行想看到的后果?
沈二爷的确有兴致听听看。
柳念神情波澜不惊地眨了下眼,语气淡淡而随意,“不过是大爷钟情于我,他不喜欢女人,从未和他那位夫人有夫妻之实,所以那位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绝不是大爷的。”
朴淞闻言挑了挑眉,神情也没什么太大反应,转脸看向自家二爷。
沈二爷呢?对早已心知肚明的事,更不可能感到丝毫的意外了。
他随手丢下手里的木条,面上神情看不出什么情绪,淡声示意柳念。
“可还有?接着说?”
见二人如此反应,柳念意识到,这事兴许早已经不是个秘密。
他眼眸微闪,嫣红唇瓣抿了抿,徐声又道,“大爷离世前,我见过他,他派人来接我去,还交代好了如何安置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