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顷鼻翼间溢出一声哼笑,扶着她落座榻边,蹲下身替她脱鞋。
“怎么就什么都没让你管?娘家的事儿,你管的不也挺多的?还不够你忙活呢?”
苏黛被堵的无言以对,不由悄悄扁嘴。
沈顷抬眼瞧见她这副‘不服气’的小表情,登时也无奈失笑。
“不逗你,你就是太忙活了,心里惦记的事儿太多,总静不下心来好好将养将养。”
他说着浅叹口气,起身挨着苏黛坐下,握住她一只手轻轻揉捏,沉声温语道。
“想没想过,孩子没两个月就要生,你可惦记好了,等生下他,就要去黎山的,那会儿还有说不清多少的烦心事儿,如今就安安稳稳过段清静日子吧。”
苏黛浅扁的嘴角渐渐拉平,听完他这番话,再看男人幽黑沉静的眸子,半晌,微点了点下颌。
“好,我不问了。”
沈顷眉目溢笑,亲手替她宽衣解带,将人安置在床榻上,继而温声叮嘱她。
“你躺着,早些睡,爷还要去趟书房,一会儿就回来。”
苏黛菱唇浅弯,满目温顺望着他,“好。”
沈顷伸手抚了抚她小脸儿,“你要打问的事儿,明日爷交代刘良去办,睡吧。”
沈顷去了趟书房,直等到夜里凌晨一点左右。
朴淞匆匆赶回来,进门时一头的汗,摘了大檐儿帽扇着风,大步走到书案前,气喘吁吁地禀话。
“二爷,打问清楚了,刘良他们还那边儿喝着呢,属下先回来跟您说。”
沈二爷眼皮子都没抬,握着刻刀剃了剃手里木条,轻抬下颌,“说。”
“那鸿运镇的廖镇长,给警署司打点的关系,花了不少钱哪,这医馆才开起来。”
“要说姓廖的做镇长这么多年,没点儿家底那不可能,但是给刘司长和下头那些人打点,那可是真金白银的送,出手是真阔卓。”
“还听说徐星嘉在娶廖晓华之前,镇上徐家书院就做了一番修葺,说是为徐星嘉迎亲准备的,不过不是廖家贴的银子。”
“现在那书院,是徐星嘉的阿弟在管,他爹在他成亲后没两日,便病死了。”
“哦,还有件事儿,徐家跟廖家定亲前,徐星嘉就曾在雾城逗留过几日,那时是来看铺面,应是那时候结识的刘老算命的,过后铺子开张,他还找刘老算命的看过日子。”
沈二爷刻刀一顿,徐徐沉了口气,掀起眼帘淡淡睨着他。
“说点儿有用的。”
朴淞噎了噎,继而轻舔唇瓣,吭哧道。
“他是离开过雾城,但时间很短,铁定人没出泊省,故而属下猜想,他之前在中间掺和了一手,应该不清楚整件事儿背后的底细。”
沈二爷腮颌线紧了紧,'哐啷'一声丢开手里东西。
朴淞下意识屏住息,面色谨慎看着他。
好半晌,沈二爷起身,眉眼冷淡开口:
“那老算命的呢?”
“医院里头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