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噘着嘴有些不高兴,他心下暗叹一声,下颚微点,起身道。
“等着,爷喊人给你抱来。”
苏黛乖乖躺着没动,视线始终追逐在他颀长修挺的背影上。
却见沈顷走出房门,便立在那儿没再动,扬声喊人去抱孩子,顺带吩咐送膳进来。
苏黛眨了眨眼,缓缓扭过头来,盯着帐顶若有所思。
沈顷很快返回来,见她躺在榻上不出声,也不看他,不由好笑问她。
“想什么呢?”
苏黛眼帘微动,瞳珠缓缓侧过来看向他,斟酌了一番,轻声开口。
“生孩子都是一只脚进鬼门关,但每一个母亲都甘之如饴,不管艰难还是顺利,都跟孩子无关,小哥知道吧?”
沈顷眸光微顿,继而在床榻边坐下,握着她手轻轻捏了捏。
“小哥知道。”
“难道是我生了女儿,你不喜欢?”
沈顷气笑,“胡说什么?明明是儿子。”
“那你还对儿子这么不在意?”
“你又知道爷不在意?亲生的,儿子也好女儿也好,怎么能不在意?”
“我看你不在意的。”
“一醒来便胡思乱想。”
沈顷无奈牵唇,抬手抚了抚她白嫩的面颊。
“爷只是更在意你,你不知道,你生的那样惊险,爷可是感同身受,不亚于剥皮剔骨之痛”
他说着,喉间艰涩不适,将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
若有可能,这辈子,他都不希望苏黛黛再经历第二次。
苏黛听罢怔了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
她反手握住沈顷左腕,垂眼看着那圈朱红纹印,一时心头酸胀的厉害,不由红了眼。
“小哥你”
原来昨日她所经历的,沈顷也在经历。
普天之下,哪个男人能真正感同身受妻子临盆的痛楚?
她想着自己当时都已心生去念,悲观至极,想到就算是死了,也得把孩子平安生下来的决绝。
心头的酸胀,一时更煎熬了。
“你别哭。”
沈顷柔声斥她,拇指压住她眼尾,俯首去吻她眼睫,温声哄着。
“月子里不能哭,会落下病根儿,小哥可不想你日后变得哭啼啼,动不动就落眼泪。”
苏黛深深吸了两口气,扁嘴哽咽。
“我心疼”
“嘘~,小哥知道,小哥也心疼。”
沈顷正待重新将她搂进怀里,好好亲一亲抱一抱,再哄一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