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顷修眉微蹙,直觉这一族的人,都有些疯魔的执念。
他看向身边的苏黛,黑眸深沉,“你可听出什么了?”
苏黛微微摇头,客观评价道。
“神话色彩浓重。”
沈顷修长指尖轻抚下颌,“说说。”
苏黛与陆辞对视,斟酌了一番,徐声说道:
“古籍,修为,神力,邪神,摄取。”
“恕我冒昧,陆先生,你所与我们讲的这些有关古族的…过往,怎么看,都与'修仙问道'脱不开关系。”
“在我看来,所谓你们这一族,应当便是古时修仙问道那些痴迷道士,为避世间摒弃与纷争,在深山隐世后留下的后代罢了。”
“多年居于深山,与旧朝时闭关锁国是一个道理。”
“你们祖祖辈辈都听信老祖宗编造的什么‘神明后裔’的谎言,痴迷于修行,敢问陆先生真正从黎山离开,入世的这几年,留在杜家这几年的所见所闻,还让你觉得自己,是神明后裔吗?”
陆辞眼睑微动,没有回答苏黛的问题,而是反问苏黛:
“那敢问如二奶奶这般,天生便能未卜先知的能力,可是人人都有?或是我这等,能驱使蛇虫走兽的能力,人人都有?”
苏黛抿唇,“这世间有多少人,是与众不同的,我们无法知晓。”
“只是我敢说,若你的黎山族人,这百年来不曾避世深山,与这世间万众一样,历经过朝代更迭,也曾处在枪烟炮火的乱世之中,你们的后人吃过为活命而四处逃亡的苦,大约就没那么多闲心思去钻研什么术法,什么古籍。”
“若是如此,应当你也如外人一样平凡。”
她说着清浅叹了口气,提脚走向陆辞。
“我之所以知道并关注于自己与众不同,是因为我外祖母是从你们黎山出来的人。”
“倘若她当时没有留下那些古籍给我娘,倘若她嫁人生子后,不再执拗于破解什么短命的诅咒,也不将过往说与我娘听。”
“若是那样,我娘不会知道黎山的事,也不会带我去看高僧,更不会知道我何年何月才会死去。”
“而我,也不会觉得自己预料到的事情之后发生了,是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大家只会觉得,我比寻常人聪慧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