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先哭一会儿。
一会儿就好。
哭够了才能再出去跟他道歉,才能再克制住自己不要惹他讨厌,才能再有力气死皮赖脸地抱住他,求他不要生气,更不要难过,不要放弃。
她整个人都趴在柔软的棉被里,紧紧地关上橱门,躲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压抑着不敢出声。
她甚至都不恨何方了,她更恨她自己。
眼泪裹着情绪大颗大颗地往外涌,一时半会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几分钟以后突然有人敲了两下衣橱的门。
苏青下意识地拽紧了橱门,不让外面的人拉开。
外面那个人敲了两下就放弃了,只用力拉开了一点点门缝,塞了一样东西进来。
一只装着压岁钱的红包。
跟沈重在一起的第一个农历新年时,他曾经说过,她没有爸爸了,所以以后每年的压岁钱,都由他来给。
苏青握住这个厚厚的信封,一时间哭得愈发全身颤抖。
“青青。”沈重在外面叫她,“你想哭就出来哭,好不好?”
苏青用力擦干脸上的泪痕,慢慢推开橱门,衣橱的感应灯随之亮了起来。
沈重是坐在外面地上的,背靠在旁边的衣橱门上,神色疲惫,两条腿拧成一个奇怪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