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觉地又笑了,但笑着笑着就有点哽咽,强忍住了泪水抬头看着他,想了想又问:“所以你现在是……一直到膝盖上面都有感觉,但是不能动?”
沈重“嗯”了一声。
苏青思考了一下,又抚摸了几下他依旧虚软无力的大腿,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那你惨了哦沈先生。”
沈重马上伸手捂在自己两腿之间,“你要干什么?”
苏青先骗他:“不要干什么,让我亲亲。”
再一次将他点着后,她却装作没事人一般,一本正经地打开花洒:“困死了,赶紧洗,洗完赶紧睡觉。”
沈重已经预感到自己的命运,无奈地扶住自己大腿,尽力深呼吸,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上了床后,苏青大概真的是累得狠了,睡得格外香,夜里她稀里糊涂地直接把脑袋挪到沈重的脚边,把他的腿抱在怀里,在梦里还莫名其妙地唱了两句不大成调的歌。
苏青已经接连三个月都高度紧张,每天大概都只睡四五个小时,现在一放松下来,就一口气足足睡了三天。
每天该吃饭的时候沈重叫她起来,她倒也很正常爬起来吃一点,过段时间还会自己爬起来去洗手间,只是整个人完全一直处于神游的状态,不管沈重跟她说什么话,她都稀里糊涂的,反应迟钝,像只树懒,只是一看见他就一脸高兴的样子,时刻都在傻笑。
沈重心疼她最近实在辛苦,一直都由着她睡,连气都不敢大声喘。
苏青睡到第三天夜里,忽然醒了。
她恍恍惚惚地翻了个身,发现沈重不在床上。
他这两天晚上好像都睡得离她挺远的,大概是怕被她在梦里骚扰。
苏青偷笑了一下,爬起来想去找他。
花园里有一点轻微的动静,苏青探头出去看了看,发现沈重和沈默两个人一坐一站,面前是一只烧着纸钱的铅桶。
她立刻反应过来这天应该是沈重父母的忌日,马上换了件黑裙子冲下楼去。
外面刮起了大风,应该是夏季的台风要来了,铅桶里的纸钱灰烬被风吹的四下飘散。
苏青走过去,无声地从背后趴到沈重肩头。
沈重回头看了看她,也不说话,亲了她脸颊一下,就继续转头回去看着铅桶里的纸钱。
苏青松开他,走过去从沈默手上接了一沓纸钱,自己往铅桶里丢。
沈重的父母是十年前的夏天去世的,当时他们回老家捐款修路,没想到在返程的路上遇到泥石流,整辆车被埋在山石泥水底下。
沈重的妈妈本来可以逃生的,但车里带着个要出来读书的小孩,沈重妈妈就在最后关头把那个孩子从车窗里托了出来,于是那个孩子得救了,她却没能来得及走。
苏青蹲着烧完手上几张纸钱就转身握住沈重的手,轻声说:“爸爸妈妈会保佑你的,你现在不是就好很多了?”
沈重恍然地低头看她一眼,还是一言不发,只默默地抽回了手。
苏青站起身来看了一会儿火焰随风翻飞,渐渐开始觉得哪里不对。
沈重好像在发抖。
她下意识地摸摸他背,发现他全身都是冷汗。
明明已经是盛夏了,就算这时刮着大风,但站在燃烧的火焰边的苏青早已经热得头晕,但他仿佛很冷似的,牙关紧咬,额头脖颈都爆出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