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
银狼:“……”
银狼还是觉得这个管家有问题,不过见宋尘鲤一副用起人很顺手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阻拦。最后他只好沉默地跟在后面,一起上了屋顶。
今天的阳光不算太好。但在阴暗的塔里待久了,来到塔顶,宋尘鲤还是被突然明亮起来的光,激得眯了一下眼睛。
等适应了阳光,他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视线。
这里是整座城堡的最高处,细细看去,甚至比其他三座塔楼也高出一截。从塔顶俯瞰,城堡像是变成了一幅画,每个地点瞬间铺开在眼前,道路变得明晰。
城堡再往外,是一大片浓重的雾气。到了白天,那些黑雾也变成了白雾,唯一不变的大概是藏身在里面的怪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宋尘鲤视线落下的地方,雾气总是格外平静,看久了居然有种娴静的春日气息。
风景很奇妙,宋尘鲤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正事。他回头找到了挂在塔尖的钥匙。
正要去取,却忽然发现银狼的脸色有些难看。
宋尘鲤还是很关心这个小主角的:“怎么了?”
一边说,他一边顺着银狼的视线望过去,目光落在了脚下的房檐上面。
银狼回过神,叹了一口气:“刚才上楼的时候,我看过塔楼中段的窗户,它被水泥封死了,没法进去。所以如果想拿到这把钥匙,就只能顺着塔楼的外壁,爬到上方梯子还没有断裂的地方,再沿着那些梯子,一路来到塔顶。”
“来到这里之后,一般人都会立刻被塔顶的钥匙吸引。而如果从梯子的位置直接走向钥匙,就要经过这个开在塔顶房檐上的顶门。”
银狼抬手指了指刚才他们上来的地方,这个老手显然已经在本里遭到了不少迫害,如今只是扫一眼环境,脑中就自动生成了全套的被害流程:
“脚下的平台里面有怪物驻守,两个人千辛万苦爬上楼,走在前面的那个人在路过顶门时,会被触手卷进去丧命。而触手忙着吃他的时候,后面的人才有机会拿到挂在楼顶的钥匙。”
楼里的触手听到有人提自己,悄悄探头。嗯管家正好站在顶门旁边,被它询问地卷住了脚腕。
管家看了一眼宋尘鲤,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挪开了腿,若无其事地把触手踩回楼里,撇清干系。
宋尘鲤没看到他们的小动作,他的注意力还在银狼讲的那个假设上面——他记得医生会死在这个本里,但看不清这位队友具体是在哪没的。
……如果真的是因为这团触手,那反倒能放心一些,因为这座塔楼的隐患,如今已经基本排除了。
宋尘鲤于是期待地问:“也就是说,如果今天上来的是你和医生,你们当中有一个人必须去喂触手?”
银狼总感觉他表情怪怪的,好像在期待一些不妙的事。但宋尘鲤并没有害过他们,反而刚刚还救过他。
银狼只好强行无视了新人话中的期待,思索着回答:“不一定。可能爬楼的时候我们就全死了,也可能君诚会发现那段梯子有问题,我们能在不惊动怪物的情况下绕开那里,顺利来到楼顶。”
“来到楼顶以后呢?是医生走在前面?”宋尘鲤认真追问细节,“所以到时候是他被触手吃掉,而你能顺利拿到钥匙?”
“……”银狼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新人单纯的好奇心,没有任何恶意。
他想了想,耐下心回答道:“别人可能会,但我们应该不会。这种带窗带门的地方,我们一贯很小心,不会直奔钥匙而去——君诚甚至可能只在塔边看一眼,就退回去寻找不上房顶、站在梯子上远距离勾到钥匙的对策。因为根据经验,越靠近可能是‘奖励’的地方,环境就会越危险。”
宋尘鲤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医生不会死在这里,危险还没有结束,以后他得继续注意。
银狼:“……”宋尘鲤是在失望?不不不,应该看错了,这个新人占的位置正好有点背光,这一定是“后怕”、“担忧”之类的表情。没错,肯定是这样。
管家看看银狼,又看看宋尘鲤,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垂下眼静静思索着。
但没能安静多久,脚腕忽然又被触手勾住。
管家回过神,抬起头一看,就见宋尘鲤正越过顶门,走到房檐最高处,他踮起脚,要去取挂在上面的钥匙。
触手显然不想给他,本能地探出一截,卷住了宋尘鲤的手腕。
宋尘鲤动作一顿,低头盯着它。
触手:“……”
一秒后,它默默松开宋尘鲤,无事发生般缩了回去。
勾着管家的那一节触手却晃了晃,颇有一种“你看他!”的告状情绪。
然而它的告状并没有用。
管家娴熟地抽出腿,再度无情地把触手踩回了顶盖。
目睹了一切但不敢吱声的银狼:“……”
顶盖合上,宋尘鲤正好拿到钥匙,回过了身。
他晃了晃手里的钥匙,问管家:“拿到了,怎么还是没通关?”
管家:“……留着吧,自有妙用。”
银狼:“……?”
怎么又从勇者屠龙切换成了中式神棍?这个NPC没坏吧。
宋尘鲤听得倒是没这么细致,只捕捉到了“妙用”这个关键词。
他回忆了一下。发现管家刚才说的确实是他只知道这把钥匙很重要,但没保证拿到它能直接通关,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用。
宋尘鲤宽容地叹了一口气:毕竟只是一个打工的小管家,刚刚还被触手绑架,怪倒霉的,原谅他好了。
银狼看上去有话要说,但宋尘鲤没看见,因为他在看画册。
很快,宋尘鲤心情很好地发现,也不知是因为他们遇到了触手核心,还是管家出了一点力。之前还空着的《塔楼》那一格,竟然已经被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