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外面转了一圈,不知道从哪拆了一片厚重的铁皮带回来,往墙边地上一盖。
然后向很懵的宋尘鲤解释:“不一定是朝下开的陷阱,也可能地板下面装了弩箭,到时候我们一按住画,它就从下往上射出箭矢,然后让尸体栽落进去……总之如果是这样的机关,铁皮多少能挡一挡。”
宋尘鲤想象了一下自己被从下往上被射成筛子的画面,陷入沉思:“……”经验这么丰富,你们到底被这些副本迫害了多少次啊。
……
总之,经过两个多少带点被害妄想症的老手的布置,宋尘鲤再抬起手时,终于没有人拦了。
一米多,半长不短。隔着这些距离,他们能碰到墙上的画,但必须前倾身体,重心前移。
第23章必须噶一个
因此保险起见,要有一个人在后面拎着碰画者的衣领,并在机关触发后,迅速把人拉回安全区域。
宋尘鲤正想去按左边的凹槽。
然而在他行动之前,医生已经往前一倾,两只手分别按住了油画上的两个凹槽,变成了一个撑墙做俯卧撑似的动作。银狼抓着他的领子,屏息听着脚下的动静。
但一秒过去,两秒过去……始终没有反应。
宋尘鲤:“……是不是要两个人按。”
没等两个队友回过神,他拉开医生放在左边的手,自己按住了油画左边的凹槽。
下一秒,被铁皮盖住的地面轰然巨响。
银狼一惊,正要把两人拽回来。但这时,脚下的地面忽然开裂。
不止油画前面的那一小片地方,此时整个房间的地面都轰然塌陷——那些敲起来像是实心的位置,其实只是填了更加厚重的石块。
做出这些陷阱的人,阴险程度更胜一筹,医生和银狼的苦心没能起到丝毫效果。房间下方仿佛一瞬间变成了无底深渊,只有正中间竖起了一道窄窄的分隔,边缘锐利,如同钢刀。
银狼正好倒霉地站在中间。地面塌陷的一瞬间,他看到隔板那危险的顶端正正朝着自己,本能地一收腿。嗤啦一声,宋尘鲤领口被隔板割开,银狼和医生摔到一边,宋尘鲤则摔到另一边。三人同时掉落,他们头顶的顶盖轰然关闭。
……
宋尘鲤在地上滚了一圈,摸黑想要固定身体,手伸出去,却摸到了一片潮湿的地面。
宋尘鲤收回手,摸摸摔疼的膝盖,从满是泥水的地面站起身。
想起掉到另一边的两个小主角,他拍了拍手边的墙壁,关切询问:“你们没事吧。”
隔壁并没有传来回应。甚至那堵墙敲上去也异常厚实,和刚才薄薄的隔板完全不同。
宋尘鲤动作一顿,这才想起在这个小世界,很多事不能以常理看待——比如现在,明明只是往下掉了两三米,可他看向四周时,却感觉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找不到医生和银狼,宋尘鲤只能先想想怎么离开这里。
前方好像有一点光亮,宋尘鲤双眼渐渐适应了周围昏暗的环境,循着光找过去。
很快,他穿过一道走廊,停在了一扇华丽的大门前。门后亮着灯,能看到从门缝透过来的丝丝亮光。
宋尘鲤敲了敲门,没人理他。
于是他用了点力气把门推开。没了门的遮挡,周围瞬间大亮。宋尘鲤抬手遮了一下对他来说过于强烈的光,适应着亮度,从指缝间向里望去。
然后被绚烂的景象晃到了眼睛——他诧异地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一处金碧辉煌的大厅。
这里看上去像一座教堂,祭坛塑像一应俱全,窗户是很有辨识度的彩色玻璃花窗,但却没有祷告用的长椅。
本该放着长椅的地方,此时嚣张地摆了一只华贵的王座,政权神权诡异相融,画风有点奇怪。
宋尘鲤看着这些摆设,嘀咕着:“怎么这么眼熟。”
很快,他知道为什么觉得眼熟了——这不就是刚才的那一幅油画吗。
有那么一瞬间,宋尘鲤以为自己走进了画里。
不过细看就能发现,这里和油画有一些不同——这处大厅没有那两扇侧门,窗户也都封死,不与外界联通。看上去是一座密室。
另外,王座下面的枯骨,也全都换成了宝石堆。
这让宋尘鲤对王座的喜爱程度大幅上升。他走过去摸了摸扶手上亮晶晶的宝石,想起了那个让他走这边的人:“管家,你在吗?”
大厅一片寂静,没有回音。
“找人过来,自己又不出现,真是太没有礼貌了。”宋尘鲤在心中发出谴责,同时有点后悔——早晨起来睡忘了,之前应该先去马厩看看的。
一边想着,他一边转身坐在了王座上,抬起头看向前方。
如果是在油画里,坐在这个位置,一抬头,正好会跟画外的玩家对视。
不过现在这里并不是油画。因此宋尘鲤望向前方,只看到了一面光秃秃的墙壁。
灰白朴素的石壁,跟这个房间其他部分的华丽画风格格不入,就好像其他地方都是奢华精装,只有这一角是被遗漏的毛坯房。
宋尘鲤被这种粗糙的反差辣了一下眼睛。但很快,他就顾不上评价装潢了。他的目光落在了墙壁靠下的地方。
——石壁上,镶嵌着一排按钮机关一样的东西。
而在按钮下方,一个人面朝墙壁,跪坐在地,他的姿势非常古怪,像是下跪忏悔时一不小心睡着,脱力倒下去靠在了面前的墙上。
另外,更让宋尘鲤关注的,是他的衣服:从这身打扮来看,这好像正是昨天那个来到地窖的失踪者之一。
“你还活着吗?”宋尘鲤礼貌地询问了一声,同时他跳下王座,快步走过去,想看看人还有没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