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欢抬头看他:“怎么了?”
周焰模样像是很为难,犹豫了好一会才说:“是关于郁先生的事。”
她果然认真起来,坐直身子问:“什么事?我爸爸怎么了?”
“我刚刚接到了疗养院打来的电话,他们说最近院里请了位美国教授来,查看了郁先生的情况,说是有治愈的可能。”
郁欢的心跳漏了一拍,一时间都没明白这个治愈的可能是什么意思,郁江野昏睡了三年多,郁欢早已经绝望,最近甚至在考虑是不是要放弃了。
可现在上天居然又给了她希望,如果真的能治好,那她就有了奔头,至少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到时候带着父亲,远远逃离,过上小时候最憧憬的生活。
周焰看出她的欣喜,紧跟着说:“我是刚刚才接到电话的,还没跟时先生说,想着先问问夫人的意见。”
郁欢扒着座位,几乎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时屹还不知道?”
“是,听说治疗费用不低,您看看怎么跟时先生讲一下。”
郁欢又靠回椅背上,紧紧攥着手机,是了,时屹一定会拿生孩子来要挟自己,她太了解时屹的,这个人,绝不做亏本的买卖。
要救郁江野很简单,无非是哄哄时屹,陪他睡几场觉,然后顺着他的意思备孕,说到底,还是胁迫。
这几天一直在烦恼证据的事,她不想和时屹再发生关系,又迫不及待的想撤销婚姻,没想到现在自己找上门来了。
她低头默默看了眼准备好的录音笔,到时候备下录音和文件,提交给法院,如果父亲也被治好,她就有了离开的底气了。
郁欢打定主意,事情到跟前反而没那么抗拒了,只是要尽快,不能给时屹太多时间。
郁欢回了别墅,临上楼前打开了录音笔,默默藏到衣服兜里,然后调整呼吸进了卧室。
时屹果然在屋里等着,他坐在沙发上,桌子上摆满了维生素的瓶子,她准备的那一瓶就放在时屹手边,盖子已经被打开了。
时屹胳膊支在扶手上,白衬衣单薄修整,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腰身挺拔,疏离淡漠的好似遥远的星光。
他眉头略挑,神情带了几分戏谑,就这么看着郁欢。
郁欢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视线全被桌上的药瓶吸引。
被发现了,时屹已经发现了。
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下意识的扶住把手,轻声问:“你你怎么了”
时屹垂眸,看了眼桌上那瓶维生素,声调如常:“没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