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么多,白夭缓了缓,看向身边的聂混。
不知什么时候,聂混已经垂着眼,一手拿玉石,一手握刻刀,在耐心雕琢着手中的玉石。
她眨了眨眼,清浅笑道。
“我已经是神仙,却因私心自斩修为赠与他人渡劫,乃是违逆天道紊乱神纲的做法,九重天上那些人必然不能容我。”
“又元神已散,本该归于混沌,身形幻灭。”
“可师父为了我,动用了禁术,保留住我,将我封印在武家祠堂内,以免被那些三界最善于找茬的神仙发现。”
“再醒来,便是与四爷相遇了。”
如白夭所说,这的确是个很长久的故事。
等她说完最后一句时,原本玉石上雕琢了一半的花纹,已经连贯上了,而且纹路更深刻清晰了些。
孤零零的'华'字之后,也多了个'夭'字。
他鸦羽般低垂的眼睫微动,轻轻吹了吹手中核桃大的那枚玉石,唇角弯出抹笑意,语声清润。
“你师父帮了你,你也帮了你师父,这算是扯平了?”
白夭狐眸轻眨,无奈失笑。
“不是这么算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又不是在还债。”
她想表达的,是她跟师父的感情深厚,可不是什么扯平了互不来往啊。
聂混凤眸含笑,刻刀扔在茶几上,拽着她手,将核桃大的暖玉放在她手心里。
暖玉如凝脂,又好似还不及她的手精美夺目。
“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爷允许你日后多多供奉他。”
心情好的时候,他也不介意亲自给那玉清元君上两炷香。
原本问这些,也是想清楚白夭坠落妖道的缘故,是不是因为什么难以割舍的儿女情长拖累的。
而今得到答案,只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八个字。
他心疼小妖精的同时,又忍不住心生愉悦。
如此,他就容忍了小妖精试图联络她师父的做法。
只要不是旧情人,什么都好说。
反正天门隐蔽了,她一时半会儿就算请到了她师父,也回不去九重天。
收敛心神,聂混刮了刮白夭的鼻头,柔声笑道。
“喜不喜欢?爷亲手雕琢的。”
白夭当然知道,这些日聂混时不时摆弄这块玉,是为了什么。
她指腹摸搓着玉佩,看着上头的蔷薇花纹和字眼,笑了。
“定情信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