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里藏针的交谈到此结束,聂混带着白夭上了车。
从聂公馆出来时,车队前后跟着的依然是聂混当日带回来那队亲卫骑兵,只多了百家门的五十弟子,是此行聂大帅派来护卫聂礼的。
“说来也可笑。”
副驾驶上的孟枭低笑一声,打破车厢内的宁静,他回头看聂混。
“二爷去四爷的地盘儿,还需要大帅另外派人护卫,这也就是二爷,彼此间与四爷生不了间隙,可外人该怎么想?”
聂混捏着白夭的手揉捏着,另一手撑在车窗上抵住下颚线,面无表情看着窗外,没发声。
白夭眨了眨眼,柔声笑道。
“外人怎么想自然我们也管不着,二爷身体不好,大帅也不过是为儿子着想,不算出挑。”
亲兄弟又如何?
遇到争权夺势的事,一样自相残杀。
古时候世家大族皇亲国戚里,这种戏码还少吗?
聂大帅自己就是孤儿,亲情看的能有多重?疼儿子归疼儿子,提防他们也应该。
聂混翅膀硬了,时刻在扑腾着挣扎,随时可能挣脱聂大帅的掌控,聂大帅提防他,是上位者的人之本性。
反倒是身残体弱的聂礼看起来最没有威胁感,也最需要他护着,仅有的那点父爱,自然就倾斜的十分明显了。
担心聂混心里真的不爽,白夭想了想,贴着他手臂软声轻笑。
“相比起这些,大帅的偏爱也是看碟下菜的,起码四爷和三爷六爷比起来,大帅当然更偏爱四爷。”
聂混闻言凤眸溢笑,垂眼看她,眸光柔和疼爱,抬手捏了捏白夭粉白的鼻尖儿。
“担心爷吃醋?想太多。”
他二哥有父亲偏爱,才能安安稳稳,他身强体壮的,想要什么自己会去争抢,不会计较这丁点的小事。
白夭笑了笑,媚眼如丝,靠在他肩上没再吭声。
前头的孟枭被秀了一脸,连忙回过头去非礼勿视,嘴里匆匆转移话题。
“白姑娘说的对,眼下,聂老三虽然得了顾家这靠山,可大帅一句话就将沅省交给四爷代管,这是有意警告他,也是偏心四爷的态度。”
“虽说沅省不是彻底落在咱们手里,可借这一个多月的机会,我们能往那边光明正大的埋许多手脚,想想也挺爽的,聂老三怕不是要气死了。”
就算都是聂北军的地盘,各地督军与督军之间也是暗藏着彼此防备使绊子的小心机,更勿论是聂家兄弟这种明争暗斗的关系,怕是巴不得将彼此吞并。
聂混代掌沅省,这等于将聂勋的饭碗送给聂混啃,简直不要太香,聂勋怕是都要气疯了。
想想怪爽的,孟枭低低笑出声,瞥了眼身边专心开车的郑毅,不由抬手推了他一下。
“唉!老郑,平日里属你爱看聂老三笑话,聒噪起来没个完,今儿你怎么成哑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