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混点了点下颚,见她一直问着这个话题,便从头与她说起来。
“那时母亲的身体已经很不好,孕育双生子很吃力,我比那孩子要强壮一些,或许是掠夺了她太多的养分,也或许是争抢了先出生的时机”
说到这里,他话头又停了停,单手撑在胯侧,眼神微怔。
“我想母亲当时应该十分难过。”
“她不喜欢听人提起那孩子,就装作她不曾存在过,所有人便都顺着她了。”
“但大帅还是让人唤聂祥六少爷。”
“母亲那天脸色就不是很好,她其实很喜欢女孩子吧,倘若爷的命不是那么硬,说不定她也不会”
“命格这种东西,岂是人能左右的?”,白夭越听越揪心,连忙开口打断他。
见聂混看过来,她舔了舔唇瓣,踱步上前,揪住他衬衣下摆,眼睫掀起,目光柔和与他对视。
“谁跟四爷说的?”
“嗯?”
“有人跟你说,你命硬,克死了那孩子?”
聂混挑眉,淡笑摇头。
“谁有这种胆子,大帅头一个毙了他。”
白夭牵了牵唇,目露嗔怪,“那你怎么能有那种想法。”
聂混眸光闪烁了一瞬,轻笑一声,抬手抚了抚她面颊,笑语随意散漫。
“不过是顺口一说罢了,你还能当真了。都是幼年时受母亲的影响,对你们那行当也略懂皮毛,难免自己多想,不必放在心上。”
白夭抿了抿唇,狐眸浅弯,垂下眼替他将衬衣褪下来。
她想,或许聂混之前对修道一行的领会都是半信半疑,并不太放在心上。
但自从遇见她以后,他心中对这些,已经是全然相信了,所以有些事,心态和想法上,也就难免会受影响。
正如他方才所说,他的命格霸道,至阳至烈天命孤寡,会防克一切阻碍他利益的存在。
譬如防克阴邪害人之物,防克敌人,防克争夺他养分的胎灵,防克他争夺帅位的阻碍,如聂鹏坤的其他子嗣。
可即便他的孪生妹妹,就是因他而死,又如何?
毕竟当时的他们,也只是在争夺活下去的希望,并没有想要害死对方。
故而,她也不希望聂混会觉得,他会克死他的亲人。
就算他真的会,这是聂夫人最不愿意看到的,也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