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祥沉睡着,脸上气色并不好,面色病白,眼眶青黑,眉宇间浊气笼氲,本就偏瘦的人,此时更是骨廓清晰。
白夭查看他情况的空当儿,聂混立在床尾看了两眼,凤眸清冽斜睨方夫人。
“这叫没那么严重?得等断了气才算严重?”
方夫人紧紧捏着帕子,脸色发白,欲言又止,却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聂混淡淡收回视线,又看向白夭。
“他怎么样?”
白夭松开聂祥眼皮,中指搭在他腕心处,注入一丝灵力,半晌,浅浅叹了口气。
“他是心念紊乱,无法安眠,也畏惧安眠,长久如此才耗费了心神,心神损耗精力虚乏,便更容易被梦魇纠缠,如今被药物所驱,即便堕入噩梦,也无法挣脱醒来,会在梦里受尽折磨。”
方夫人听得满眼迷惑,又心生畏惧,小心翼翼追问了一句。
“白姑娘是说,少祥现在是在做噩梦?”
白夭没答,方夫人却已经想当然。
做噩梦是最折磨人精神的,无论是美梦还是噩梦,只要入梦深,梦里的一切,就都如身临其境,感知真切,贪恋和恐惧,都是切身体会的。
没有人没做过噩梦,就是从梦中惊醒后,那种恐惧与难受都还要折磨人好半晌,甚至几日几夜。
更勿论聂祥此刻,根本就醒不来。
不管白夭的话是真是假,方夫人是不想赌的。
“那得叫醒他!”,方夫人脸一白,连忙上前就摇晃聂祥,“少祥,少祥你醒醒”
眼看床上的人被摇晃也纹丝不动,聂混凤眸漆黑,冷冷斥责了方夫人一句。
“你给他喂得药,你自己心里没数?你给他吃了多重的药剂?”
方夫人眼神惊惧,缩了缩手,支支吾吾道。
“大夫说他需要休息,只要休息好了,精神养好,身体就能养起来,可他不肯睡,我”
聂混冷眼看她,眸中浮现几分厌恶之色。
“滚出去吧!这里用不到你。”
方夫人紧紧攥着帕子,双目含泪,看了看聂祥,又看向白夭。
白夭浅浅牵唇,“夫人先出去吧,我自有办法让六爷醒来,在此之前,我还得做些准备。”
“我我留下来帮白姑娘”
“不需要,有四爷足矣。”
见她磨磨蹭蹭不肯离开,聂混唇角牵起的弧度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