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孟徊端着茶盏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盯着聂混看,听他这句饱含谢意的话,才有了反应。
他似有若无笑了一声,将茶盏搁在茶几上。
“谢我就不必了,做舅舅的,帮你们一把也是应当,不过”,他抚了抚袍摆上的褶皱,漫声道,“不是你母亲与我说,你是一早就不准备告诉我?”
聂混眸色微暗,“母亲去见您了?”
他原本以为,孟徊知道这事,还特地去为他们寻来这灵物,是因为孟枭说漏了嘴。
竟然是他母亲去拜托了孟徊。
孟徊淡淡斜了他一眼,“你母亲不与我说这些事,你是打算直到我死,都不再见我一面了?”
聂混噎了噎,将手里的石雕象放下,温声安抚他。
“您说的严重了,原本我是想,等个合适的时机,再跟您见面,解释”
“等什么时机?我看你是没想好拿什么理由糊弄我,你突然这一身仙体的原因吧?”
聂混,“”
他无话可说,只能扯了扯唇,苦笑一声。
孟徊没好气,“你母亲都跟我说了!我也知道你那媳妇儿不同凡响。”
除了‘不同凡响’,孟徊实在也想不到,自己还能用什么词来形容白夭。
他孟家祖上就斩妖除魔,世世代代传下来的道术,他也不是没见过妖,但如白夭这等一身仙骨,成过仙的,他可真是只听闻过,平生头一次见。
孟徊说着顿了顿,最后沉了口气,训斥了一声:
“简直胡闹!”
这种人,便是知道了真身,换了旁人,也大多是敬着奉着,更别提生出亲近的心思。
聂混竟然明知真相,还不管不顾的要娶白夭,更是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自己也脱胎换骨成了仙体。
这是真正的娶了个神仙做老婆,甚至连孩子都要生出来了。
事到如今,孟徊除了震惊无语,真是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就是怀着如此复杂的心思,花了两个多月,走南跑北拜访道友,去替他们求来的这尊石雕象。
聂混垂着眼听他训了一声,也只淡淡一笑。
孟徊长叹一声,点了点桌上那尊石雕象,沉声开口:
“你母亲与我说,你们必须得建这聚灵阵,才能保下孩子,有条出路,我也不知是对是错,总归是不能不管你们。”
聂混笑了笑,将石雕象放回木盒中,“谢过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