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和璧抚了抚头,无语道:“爸!别无理取闹,也别太自恋!”
“臭小子,还敢说你的爹的不是!?”
白和璧拿出杀手锏:“爸,你真别闹了,我现在要开车,你再闹,我要叫妈了!”
对面噤了声。
谁不知道他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白元恺白董事长最惧内,活脱脱一个妻管严。
过了一会,他爸才磨磨蹭蹭地给他发信息过来
“你好好开车,别叫你妈!她还不知道我给你发消息的事情呢,”白元恺很懂得转移话题,“对了和璧,你们高中的班主任,就是你们谢老师今天上午给我发消息说,这周末想请你回S大附中,鼓励一下他们这届新开学的高三好好学习,做个简单的演讲,顺便给当时我给你在学校设的基金会做个感谢仪式,说是今年资助的学生十分优秀,考上了很好的学校,都想感谢你。当时他在学习上也帮了你挺多的,我也就没拒绝,说要看你的意见,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白和璧刚插上车钥匙,把车开出地下车库,就看到他爸给他发了这么一长串的话,还附上了一张他和自己高中班主任的聊天记录。
他打了打方向盘,这个以他名义设立在S大附中的基金会他是知道的,名叫“玺玉”,取了他名字里的意象。
当时他爸得知他高考考了全校第一,总成绩位列全省前十时,笑得合不拢嘴,二话不说就捐了一大笔钱给学校成立基金会,底下的项目在造福学校基础建设的同时,更重要的是救助一些生活贫苦的学生。
基金会还为此专门设立了一个特别项目,当时他爸给了他好几个备用名让他挑其中一个作为该项目的名字,最终他选中了“曙光计划”这个名字。“曙光计划”每年有几十个名额给到那些新入学,在生活上有困难的学生,只要通过严格的审核后,基金会就供他们接下来三年的学费和基础的生活费。
在他毕业的三年来,“玺玉”基金会已经帮助了二十多名经济困难的学生成功考上了大学,甚至有人还拿到了国内综合排名前三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白和璧蛮久没回去过了,他还挺想老师们的,趁这个机会和他们叙叙旧,放松一下也不错。
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上个月他送进医院的靳同学,好像就是这届高三的吧?
自从那天在医院告别之后,才过了一两天,靳敖就开始每天敲他的房门说要还他医药费,他拒绝了几次,对方后来甚至把钱用信封包着,放在他家门口的邮箱里,无奈之下,他才收下那份于自己而言微不足道的医药费。
就凭这件事,他对靳敖的印象就不错。
如果自己答应去的话,他会不会碰见小制冷机?
白和璧犹豫片刻,还是没抵住心里若有若无的探究欲,打字回复道。
“好,这个周末我不算很忙,爸你帮我答应了吧。”
***
S大附中。
“靳敖,下节课下课后你来我办公室一下,我有点事找你。”
课间时分,正在埋头题海奋笔疾书的靳敖被轻轻敲了两下桌角。
靳敖被打断了解题的思路,他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站在他桌子旁的班主任。
他们班主任是教英语的,还是他们年级组的组长,叫蒋雨泽,已经四十多了,但从外表却完全看不出来,穿得时尚得体,还像二十五六刚进社会的年轻人。同时,她为人知性大方,温柔解意,笑起来能让人如沐春风,同时自身教学水平也好,有着二十余年的英语教学资历,被关起来出过好几次高考题和阅卷组长,因此深受男男女女同学们的喜爱,每天靳敖都能不下多次地听到周围人对蒋老师的彩虹屁和花痴,听得他耳朵都起茧了。
平日里,他和蒋老师的交流仅限于课上的学习和一些必要的班级事务的处理,此外私下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所以,她找自己有什么事?
靳敖本来想先问问她大概的情况,但上课铃声已响,他不好让班主任多等,只匆匆说了一声“好”,蒋老师就踩着小碎步,姿态优雅地转身离开了。
他趁着老师讲话的间隙喝了口水,清理掉脑子里一闪而过的不好猜测,按压下一些无谓的负面情绪,就进入了认真听课的状态。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等着语文老师在讲台上说完下课,他不急不慢地誊写完黑板上的笔记,这才起身朝教师办公室走去。
当靳敖走进办公室时,蒋老师正在电脑上的excel表格上做着批注,脸上带着笑,一见到他就朝他热情挥手。
“靳同学,这次八校联考的成绩刚刚送到我手上了,你考得很不错,是所有学校里的总成绩第一!”班主任把电脑屏幕向外移了移,让靳敖也能看到excel表格上的排名信息。
他们班同学的成绩都被蒋老师用黄色标识了出来,筛选后按照排名从高到低排列,最后还有备注栏,用加粗的宋体字写着针对每个同学优势点和薄弱点的分析。
她继续道:“我教的英语你也考了148分,是在作文和口语上各扣的一分,我们学校已经两三年没出过你这么好的苗子了,到时候上课时,你可得好好和同学们分享一下你的学习经验。”
只是考试上的事?
靳敖松了一口气,沉稳地答应道:“还是老师教得好,如果没有老师们的耐心指导,我是考不了这么高分的。”
蒋雨泽笑弯了细眉,显得更温婉可人,朝周围旁听的老师炫耀道:“你们看看,靳同学不仅成绩好,人也谦虚!再说了,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还是你自己的功劳要大一些,我们这些引路人可担不起这么大顶帽子。”
即使被如此夸赞,靳敖也只是十指交叉地置于身前,面上却不显露任何情绪:“谢谢老师夸奖,我会给同学们好好聊聊考试的方法和技巧的。”
语毕,他还是多问了一句:“老师,还有什么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回教室了?”
“的确还有一件事,”蒋雨泽笑够了,拍拍脑袋这才仿佛想起来正事,“靳同学,我要先向你确定一下,你是不是报名了‘曙光计划’这个项目呀?”
听到这个名字,靳敖猛地攥着已经洗到泛白的衣角,抬头看她:“……是的。”
学校里的人都知道‘曙光计划’是专门为家境贫寒的同学设计的,就算明面上都是一片溢美之词,但涉及到大笔的金钱往来,背后的议论和非议自然不会少。
蒋老师看出了他的戒备和不安,温和地笑着说:“你别紧张,对你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
她翻了翻手机里的通知,继续道:“是这样的,我们这周正常教学日结束的时候,也就是你们周五放学的时候会有一场演讲,时长大概一个半小时吧。我们特别邀请了你们以前毕业的几位优秀学长学姐来给你们做高考前的指导和心理疏导,要知道,他们可都是之前高考可是考过全省前五十、分数被屏蔽的人,我想这些人应该更能针对你们目前的学习疑惑作出针对性的解答,我们班我推荐了你去,还有几个名额还要分别和其他人说一下。”
靳敖本能地想拒绝,听乱七八糟的演讲只是在浪费他的时间,有那多出来的一个多小时,他都不知道复习了多少知识点、写了多少道题目了。
但是为什么又要提前选他,不直接把选好的所有人一起叫过来,而是提前单独叫了他。
他有什么特殊的吗?
他委婉道:“为什么选我?明明还有其他更适合的人选……像是班长还有学委,他们应该都挺乐意听的?”
蒋雨泽像是看透了靳敖心里那点小九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也是我要来找你的原因。”
靳敖很快联想到班主任之前提到的问题:“因为我……报名了‘曙光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