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小和无助的感觉让他觉得疲惫,但又止不住得让他无比愤怒。
即使是心里的情绪再复杂苦涩,他还是得理智地安抚好电话那头桐教授的心情,然后再去处理好这件腌臜事情。
挂断了电话,他沉默不语地低头望着自己破旧不堪、染上了泥点的书包,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如同这个书包一般,只配活在垃圾堆里。
他拉着面子,第一次低声下气地求人,求那个坐在他身边一直以来都如同光风霁月的白和璧,让他带自己去医院处理事情。
对方只道了声“好”,就没有多问了,很自然地就变了道,朝S市第一人民医院开去。
算上上一次把他送到医院,对方这已经是第二次他无条件的帮他了。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还在照顾自己脆弱的情绪。
他不知道能做什么来报答他,因为白和璧可能什么都不缺。
靳敖有点想哭,但他忍住了。
他做了一次深呼吸。
眼前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他不能倒下。
***
白和璧下车把人送到医院门口,可没想到还没踏进医院大门,就被一群人堵住了。
对方来者不善,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嘴上抽着烟,脖子上还挂着大金链子,身上的肌肉和肥肉都十分夸张,将军肚上的扣子死命的撑着,两只手臂上还纹了青黑色的繁杂纹身,酷不酷不知道,配上他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倒像是在道上混的hēi • shè • huì老大。
他身后跟着三四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混混,身上穿着各式金属制品,流里流气的,像是一群羽毛五彩斑斓的斗鸡。
在铁闸门前进出的病人和家属退避三舍,用恐惧的眼神望着这边,害怕这边发生什么流血事件。
那个明显是老大的地痞流氓大手一伸,拦下了正要往医院里面走的两人。
挺着满肚肥膘的黑老大低头对着手机里的照片,吊着泛白的三角眼,叼着烟头,对穿着S大附中校服的男生骂了句粗俗的脏话:“喂,你就是那个什么金……靳敖?……tā • mā • de,什么shǎ • bī名字这么难念。”
听到自己的名字,靳敖停下了匆匆的脚步,没有回答他,而是扭过头用锐利如鹰隼的眼神落于对方身上,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这反应无疑让对面的人确定了他的身份,黑老大嗤笑一声:“还真是你小子啊……让我瞧瞧,身边怎么还跟了个帮手啊?”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白和璧没想到见者有份,因为他跟在靳敖身边,理所应当的也成了被攻击的对象。
“原本以为就只有你一个人的,没想到还叫了个小白脸,”领头的黑老大哼了一声,摸着白和璧最近才买的新车,漏出满口黄牙,笑得一脸恶心,“不过……就看这瘦弱的小身板,恐怕还不够我的弟兄们一拳锤下去的,你们说是不是啊?……不过,如果这弱鸡男人把这车给我们哥几个开开,我倒可以考虑放过你。”
他身后的“兄弟们”附和着他们老大的话,并对白和璧发出下流的哄笑声。
白和璧挑眉,黑老大现在在靠着的自己的车,把这人卖了都换不到一个零件。
而且,已经很少有人当着他的面这样骂过他了。
上一个这样说他的,坟头草都已经三尺了。
靳敖当时毕竟还是个未出社会的高中生,面对把白和璧牵扯进来的意外状况表现得十分手足无措。
他紧握着拳头,眼睛里满是愤怒的火焰,要不是顾及这是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他早就一拳头怼上去打得对方吱哇乱叫了。
白和璧感知到身边人快要掀翻天的愤怒,虚虚捏了捏靳敖的手腕,暗示他稍安勿躁,最起码先听听对方的放狠话环节。
黑老大露着阴狠的目光,扭了扭手腕的关节:“你自己也知道你自己犯了什么事吧?”
“上次你可是打伤了我好几个下属呢,好几个现在都还在医院躺着呢,我这个做老大的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黑老大活动着手腕的筋骨,关节吱吱咔咔的,恐吓道,“我也不说多了,你赔我兄弟全额的医药费,再花钱供着我们玩个几天,我说不定会大发慈悲的放过你。”
靳敖听见这荒谬的话,手指甲都快扣进自己的手掌心:“你做梦!”
白和璧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上演着自己只在电视剧里看见过的场景,要不是身临其境的是自己,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什么黑帮武打戏片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