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敖无奈地看着白和璧,对着他怀里没精打采的小猫道:“那它应该是吃的太多了,这是饮食过量引起的腹泻,白哥你好好回想一下小猫是不是回到家之后在暴饮暴食?”
白和璧这才想起,下午回到家后,咖啡就一直在窝在自动喂粮机那,捣鼓个不停,直到白和璧这个铲屎官去做晚饭,才凑到他身边要摸摸。
……也不知道咖啡吃了多少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摸了摸小家伙圆滚滚的肚子,他对自作自受的小猫有些无语,但看到小黑猫没骨头一般地趴在自己腿上的样子,又实在是生不起气来。
“这个年龄段的幼猫肠胃非常娇嫩,吃多了或是吃了点不好的东西就会立刻有反应,至于具体的情况,明天还得去找宠物医生再检查一下,”男人沉吟片刻,转头去自己家里的宠物药箱里翻找起常见的宠物药,“……这里是一些解决小猫常见肠胃疾病的药,喂它吃一点,明天看完医生后接下来的几天控制一下小猫的食量,让它缓慢恢复。”
靳敖再按照咖啡体重对应的剂量先把蒙脱石散兑了水,打进注射器里,让他白哥把腹泻药轻柔地喂给不听话的小猫喝。
喂完药后,咖啡把身子趴在白和璧柔软而暖和的腿上,眯着圆溜溜的暗金色眼睛四处打量着靳敖家里的模样。
靳敖家里的云朵终于被这动静惊扰出了窝,它甩着自己毛茸茸的白色大尾巴,踏着优雅的步伐凑到了白和璧的身边。
白和璧顺势挠了一把一个月没见的云朵下巴,惹得云朵舒服得眯起眼睛,似乎就要趴倒在他身边。
咖啡见自家铲屎官被别的猫吸引了,还很熟练地撸起那只白猫,这时候它似乎有点不高兴,团着身子缩在白和璧怀里,拿自己的头去蹭白和璧的手腕,试图夺宠。
小布偶猫没察觉到小黑猫的敌意,反而瞪着蓝湛湛的眼睛,缓缓朝白和璧大腿这踏来,将头凑近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同类旁边,粉红的小鼻子微动,似是在辨认气味。
小黑猫睁眼闭眼,被突然凑到面前的猫猫头吓了一跳,意识到这是和自己争宠的对象后,又不自觉紧绷了身体。
云朵可不管那么多,被白和璧和靳敖两人骄纵的个性早就让它享受了数不清的喜爱,让它拥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巨大权利。
于是,布偶猫做出了令在场的两人一猫都有些惊讶的举动,以咖啡天崩地裂的表情为甚。
它伸出粉嫩的舌头,舔舔小黑猫颈上的毛。
受到惊吓的咖啡瞳孔都快竖成一道细线,它本能地想要咬回去,可是被白和璧拿手肘挡了挡,给自家铲屎官的手腕上留下了一个湿漉漉的牙印。
云朵眨了眨蓝眼睛,似乎对它这幅抗拒的样子极其感兴趣,得寸进尺地进了白和璧的怀抱,试图和小黑猫贴贴。
从没被其他同类如此亲近的咖啡僵硬了四肢,暗金色的瞳子里全是“我是谁我在哪我该到哪去”的迷茫,最后得出在白和璧怀里装死的最佳解决方案。
白和璧观察着猫咪之间可爱的互动,大腿被双份的爱压得有点难受,但还好两只小猫还没长开,而且没有人能抗拒,因此还能忍受。
见小猫崽子似是平静了不少,靳敖伸手想要去摸咖啡的背,却被小猫瞪着金黄的竖瞳,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接着又往白和璧的怀里又缩了一段距离,这一缩,又碰到了云朵。
吓出飞机耳的咖啡又被小布偶猫舔了一口。
靳敖摇头失笑。
白炽灯光下,白和璧看着靳敖带着笑意的灰色眼睛,觉得自己最开始的焦急也渐渐平缓下来,嘴角也不经意地微微弯起。
他好像越来越习惯于靳敖在身边的陪伴。
在白和璧没有察觉的角落,有着烟灰色眼睛的男人的霸道气息早就无孔不入,肆意的在他生活的各个角落打下了印记。
最开始的那种尴尬的氛围似乎已经消失殆尽。
靳敖不经意问:“这只小黑猫叫什么?”
白和璧认真地看着怀里的两只猫嬉戏打闹,回道:“叫咖啡。”
男人又问:“为什么给小黑猫取这个名字?”
白和璧两只手分别顺着小黑猫和布偶猫的毛,两只小猫崽子喉咙里都发出一阵舒服的呼噜声:“因为它好像很喜欢咖啡,上次我磨了点咖啡差点就给它吃了,而且它的毛是偏棕色的,有点像深色的咖啡豆,所以我就给他取名叫咖啡了。”
靳敖了然地点点头。
白和璧这时才仿佛被提醒了什么,抬起头,颇有些好奇地向靳敖问道:“那为什么你家的布偶猫叫云朵?”
烟灰色眼睛的男人沉默。
白和璧以为是他没听清,又重复一遍:“嗯?为什么云朵起了这个名字?”
靳敖这才缓过神来,垂眸看着无忧无虑的布偶猫,语气淡淡地道:“……因为我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云朵的毛又白又软,蓝色的眼睛既漂亮又可爱,就像天上的云一样,所以我就给他取名云朵。”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白和璧了然点头,没过一会又开始逗弄起怀里的两只小猫。
高大的男人出神地望着正和两只猫崽子愉快互动的白和璧。
自己所言的确不假,但这更多是因为一个人。
他一直记得,自己向白和璧丢下一封离别信后,一个人第一次乘飞机出国那天的景象。
他登机的那天是个大晴天,在乘务员提示拉下舷窗的时候,十九岁的靳敖第一次看见那样的情景。
腾空的飞机如龙般破云而出,身披朝霞的云漂浮在空中,清凉的细小水珠在云层内部酝酿凝结,层层叠叠的云朵洁白、无瑕、又触不可及,轻柔地像个脆弱的梦。
当时躺在襁褓里的小布偶猫也是这样。
这让他想起了白和璧。
但靳敖忍住了,没有说出这层含义。
他缄默不言地理解并遵从着他的白哥的心愿。
时间一晃又到了晚上十点多。
两人再次观察咖啡的情况,发现小黑猫的情况比最开始的时候好了不少,看着也精神了不少,就是和云朵之间好像玩累了,躲在白和璧的怀里直打哈欠。
白和璧撇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朝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男人道:“非常感谢你今天的帮助,要是没有你的话,我真不知道该带咖啡到哪里去看病,真的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