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体内的蛊已经解了,也一改之前的言论,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反而当做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既然已经被发现,也没有继续瞒着的必要。
萧榆没有理会他的嘲笑:“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很多,多到你没办法拒绝。”
萧榆一挑眉,默不作声,等他继续说。
“很早以前这一片多的是偷渡客,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人发现花谷里的花会让人的大脑得到放松,他们花了高价购买,从边境偷渡回去,又以更高价贩卖出去,有人尝到了甜头,当然不满足于只贩卖给偷渡客,他要自己出去搭线,带走了南寨好几个青年小伙儿。”
“可惜族老冥顽不灵,死活不同意,还说总有一天他们会遭到山神的惩罚,结果这惩罚,报到了他儿子身上。”
攀崖换了个姿势坐,身体有一大半隐在昏暗里,瞧不真切。
他说的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那时候陆森还没出生。
萧榆问他:“那个外乡人,骗了族老儿子什么?”
“什么都骗,为了得到花谷里的东西,假装中蛊,得到自己想要的,丢下耶里自己跑了,害得耶里死在大苗山。”
他嘴里说的“耶里”是族老儿子的本名,萧榆听了个谐音:“那个外乡人叫什么?”
“你不是知道吗?”
攀崖傲慢地向后一靠,大有如果萧榆不知道,他就不会继续说的打算。
萧榆看一眼旁边安静着不插话的陆森,几乎确定下来,他也向后靠:“陈静云已经被依法拘留,你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攀崖静默了好一会儿,似乎在判断话里的可信度:“你真的查到她了?”
“说说吧,你什么时候跟她勾结上的?”
“耶里死后一年,陈静云一直没有放弃对这些东西的研究,她找到我,承诺研究出来的东西会跟我共享,我就给她提供材料。”
“你不是很厉害,体内的蛊又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攀崖不痛快地唾骂:“要不是庄翰趁老子喝醉,下绊子让老子去顶罪,你们怎么可能抓得住我!”
庄翰就是那个在交流会上,站在他旁边的那个混血男人。
也是他给冉平等人“下蛊”。
所以事情的真相,是研究机构高层意识到事情可能要暴露,提前把攀崖推出来,利用他的口供嫁祸给南寨族老?
那欺骗族人,不让他们离开这里呢?
“我出生那天,花谷里的花突然发生变化,山姑娘的出现差点屠害了附近半个村,因为害怕而跑出去的人染了蛊都不知道,族老认为这是他们的所作所为触怒了山神,所以新生的我和山姑娘,都是山神授意而来,为了守住寨子,更为了震慑那些像攀崖这样的人,族老不得不出此下策。”
二十几年前,靠近边境线这边的地区管辖更加不到位,偷渡客只要横渡那条大江就可以偷偷入境,利用这个便利做些违法犯罪的买卖和勾当,在当时想要管住已经看到了利益的人,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没有管住,如今的南寨可能会彻底沦为推动违反社会治安当中一个很重要的存在。
只要困住南寨的“中坚力量”,那么就相当于也困住了大苗山里神奇的生物,这极端的做法,却是最有效,且在当时还一举两得的办法。
前有陈静云,萧榆的出现仿佛让族老看见了当年的事件重演,所以他动了杀心,想把重蹈覆辙的结果扼杀在摇篮里。
第一次杀萧榆不成,怕陆森会踏上耶里一样的老路,就开始用谎言欺骗他,结果陆森和耶里一样,骨子里被外乡人吸引,简直是跨不过去的坎。
从攀崖那里出来,萧榆暗自叹了一口气,感觉好像哪里都梳理通了,又好像哪里别扭着。
这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像到嘴边的话突然就给忘了,明明知道自己有话要说,但是张嘴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刚刚到底要说什么来着,然后使劲去想,越想就越记不起来,记不起来所以说不上来,然后纠结。
人就喜欢为难自己。
想了想,萧榆还是决定放过自己,他想到什么问什么:“你们族老说要怎么处理攀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