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角落下泪来。黑暗罩住了她,她从自己的身体里退出,陷入无边的寂静。
月见神舔了舔她的眼泪,是苦的,好苦好苦。他又舔了舔她的嫩白的掌心和脚心,她已经被疠气彻底侵蚀,浑身上下散发着疫病的味道。月见神记得她原本的味道,是甜的,淡淡的花蜜味儿。现在她正慢慢枯萎,从头到脚都变苦了。
黑蜉蝣变得躁动,围着他上下翻飞。他莫名其妙地感到不快,他不喜欢变苦的朝铃。
“神,”黑衣神使带来了锁链和口笼子,“她很快就要变成邪怪了,要给她戴上吗?”
“朝铃,”月见神用鼻子顶了顶她的脸,“你喜欢金锁链还是银锁链?”
朝铃双眼紧闭,额头冒冷汗。她陷入了昏迷,无法再回答月见神的问话。即使她醒过来也无济于事,因为那时候她已经成为了没有神智的邪怪,理解不了月见神的话儿。
异变的时间很短,朝铃很快会复苏。黑衣神使提醒月见神尽快给她戴锁链,“神?”
月见神却化为一团疠气,汹涌着飞出寝殿。等他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一列侍从,他们扛来了一大锅清心丸,用猛火熬成苦苦的汤药,一碗接一碗灌入朝铃中。
神使蹙眉,“恕我直言,即使朝铃初入夜食原,这丸药也只能延缓她异变的速度,更何况她现在已经病入膏肓。”
月见神立在朝铃身侧,黑蜉蝣暴虐地游动,黑气涨涨落落。侍从们知道月见神心情又不好了,都心惊胆战,削了膝盖似的齐齐跪伏在地,瑟瑟发着抖,生怕自己被月见神剐了。
神使开口:“若神不希望她异变,只有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