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神暗暗打量了一下通体漆黑的煤球,尴尬地转移话题,“我听闻北面的隐岐川疠气四起,颇为奇怪,姑娘可以去看看。”
朝铃规规矩矩行礼,“谢谢您告诉我他的去向,等我有空,我会给您供奉肉干的!”
狐神笑眯眯道:“那我便等着朝铃姑娘的佳肴了。”
狐神离去,石像变回了笨拙没有生气的模样。朝铃站起身来,看向陆大郎,“这下你该信我了吧。”
陆大郎笑着道:“有劳姑娘捎在下一程。”
朝铃带着陆大郎出发,路途遥远,靠两条腿倒腾得走到猴年马月去。朝铃去镇里买了一架雪橇,又买了四只毛绒绒的大狗。大狗拔足狂奔,拉着雪橇一路疾行。朝铃原本和陆大郎是并排坐的,不知为何,这煤球非要坐到他们俩中间。
一路北行,风雪交加,世界静悄悄掩在厚厚的深雪之下。他们路过许多村庄,大多颓败凋敝,只剩下一些破瓦残垣。陆大郎说,他南下的路上这些村庄本还有人住的。这才几个月的功夫,村庄尽被疠气所屠,居住在此地的神明也不知去向。
他们偶尔也会遇到一些稀薄的疠气,陆大郎把朱邪刀插在雪地里,一道透明的结界自动形成,隔绝了那些似有若无的疠气。
朝铃悄悄对煤球说:“这陆大郎看着还挺靠谱的,要不是要找雪见神和恐怖老爹,跟他处处也无妨。可惜我现在没心思谈郎君,都怪雪见神,误我姻缘,以后我要找他赔。”
煤球:“……”
陆大郎时常扭头回望煤球,低声询问朝铃:“你的猫似乎不大喜欢我?”
朝铃心大,从未察觉煤球眉间笼罩的薄怒,只道:“没事儿,它跟雪见神一样,就长了张生气的脸。”
夜晚,朝铃和陆大郎在村庄废墟生火做饭。他们越来越熟稔,朝铃架锅烤肉,陆大郎洒料加柴,十分默契。煤球冷冰冰地盯着他们俩,扭头去了断壁之后。墙后有一汪水洼,他低头,清凌凌的雪水里倒映他漆黑的面容。水中忽又氤氲出了一个狐狸的影子,火红的皮毛,与他一般体型。
“你这个小侍女颇为抢手,”狐神笑道,“这几日我的神使拦截不少月见派来的佣兵,他们得到的命令俱是把那丫头带回渊海。”
雪见神沉默半晌,问:“狐狸,吾丑么?”
狐神沉吟道:“比之往日,的确有所不及。”
“……”雪见神眉间越发沉郁。